你说过的永远

一
安泰酒店的舞会如期举行。名媛佳丽们握着透明的水晶酒杯，拖着迤俪的裙摆，完美暧昧地轻笑着，温言婉语。
温然端着酒杯，红酒的芳香缓慢地沁入心骨，神思都要迷离。她安静地靠着墙，轻抿着杯中的酒，衣上的宝石折射出绚丽支离的光彩。
舞会已经开始了，一对对，滑入舞池，默契地舞蹈。温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人熟悉的舞步，或许又是一场缠绵悱恻的爱情。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不期然伸到面前，她顺着那手看到，一张俊美尊贵的面容。“可以，请你跳只舞吗？”
暧昧的声音。
温然眼神迷离，却又坚定地摇摇头，声音轻柔地裹上人心。“对不起，我很累。”
她看着那人眼底藏着惊愕与薄怒，然而她不管，她只想与他跳舞。
那个遥远的，白色礼服的身影。
然而一曲又一曲过去，一个又一个人向她邀舞，却都没有他。舞会最终结束，她看着那些尊贵的人一个个离场。
直到最后，都没有看到他。
水晶酒杯悄然落地。
二
他们相识在她十八岁的生日宴，那天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在腰间束着紫色绸缎，微卷的头发尽数散在肩上，再没有其它装饰。
她看着父亲的那些旧友，不禁心生烦闷。
那流畅悠扬的钢琴声在这时传入耳中，让人心神涤清。那个少年那样专注而骄傲地坐在钢琴前，那般深情渗入人心。
一曲弹闭，他起身，对着她微微一笑，眼中张扬神采。
她却被父亲拉到了别的地方，与他的笑容擦肩而过。
那天宴会结束，她换上睡裙到院子里散心。本来看到那边的树丛好象有东西，好奇地走过去。当然心里也有些害怕。
他突然跳了出来，倒真是吓了她一跳，不停拍着胸口顺气，忍不住埋怨，你在这里看什么啊。
来看你啊，我亲爱的小姐。
我叫冷寒。他笑得时候有种别样的神采，令人倾倒的诱惑。
三
她趴在橱窗看，有一种少女的憧憬。
在看什么啊。他凑了过来，果然她又被吓了，心跳不由变快。
没……什么啊。怎么能说堂堂温家大小姐喜欢那些毛绒玩偶吧。太丢脸了！
他的眼神总是看进她的心。洞悉一笑，他指着那个一人高的熊娃娃，想不想要？
她想啊，一直就想要呢。可是……
他已经走进店里，几分钟一个一人高的玩偶站在她面前，毛爪子摸上她的头。
顾不上其它，她马上要接过来，却很吃力。他很不给面子地笑出来，把玩偶紧紧抱在怀里。我来吧。
两个人加一个玩偶走在街上，引来不少人看。
我真的很开心，她侧头，发自内心地笑。
我会永远地陪着你。
呵呵，永远。
两个人横穿马路，一辆车却疾驶过来。
一切都变得模糊。
沾血的玩偶，支离破碎。
四
后来温然才知道那个开车的是自己的追求者，目的就是让冷寒永远地离开她。
又是……永远。
冷寒已经死了。
永远地离开了。
所以，再怎么样也等不到他的舞。
如果当初能和他跳一支舞……
穿着礼服的女子忽然舞蹈，恍若隔世。
你说过的永远，是我相信的事实。
你会永远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