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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列车在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上飞速奔驰着,像一匹奔腾的野马。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在玻璃窗上跳跃着,翻涌着。他侧过头,望着窗外交错变化着的村庄、庄稼、梧桐树、粱峁。望着望着,他的眼睛模糊了,他用手轻轻地抹
列车在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上飞速奔驰着,像一匹奔腾的野马。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在玻璃窗上跳跃着,翻涌着。他侧过头,望着窗外交错变化着的村庄、庄稼、梧桐树、粱峁。望着望着,他的眼睛模糊了,他用手轻轻地抹了抹,脑海里又清晰的浮现出了昨天在墓园的情景。
昨天,细雨蒙蒙,空气中好像漂浮着厚厚的铅粉,浓厚凝重,沉得让人胸口发闷,气都不能通畅的喘一口。他站在妻子的墓前,活似一棵年代久远的树,呆呆地望着墓碑上刻着的几个工整而又苍白的字:“爱妻——瑛”。
瑛,他的妻子,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婚后的这十年,他们一直恩爱的生活着,那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妻子匆匆的上班去了,他们约好下班后一起庆祝这个重要的日子。可是谁又能想得到,妻子竟在上班路上遭遇车祸,不幸身亡。在得知消息那一瞬,他的心狠狠地抽搐了几下,他绝望了,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该怎样继续下去,为了缓解自己过于悲痛的心情,在安顿好妻子的后事之后,他决定去一个很遥远的城市,一个没有回忆的陌生地。
昨天,清明节,他回来了,看看妻子,给她带着她生前最喜欢的满天星,带着她生前最喜欢吃的板栗,还有结婚纪念日那天她没来得及吃的的晚餐。
墓的四周,杂草纵生,一派荒芜、悲凉的景象。
他站着,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蓦地,他的左侧站了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轻轻地喊了声他:“小伙子。”
他稍偏了一下头,打量一下站在旁边的老人,老人个儿不高,身体微胖,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
“是你什么人呀?”
他低了低身子,一丝凉意掠过心头。
“我……我妻子。”
“哦……那……别太难过了,世上有很多事都是我们无法预料的,既然发生了,就由它去吧。”老人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眼睛也有点湿润了。
他感觉老人无法理解他的心情,丧妻之痛,这个不曾相识的老人又怎能明白。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妻子白净的脸颊,痴情的明眸,温柔的话语。
雨丝纷纷淋淋的飘洒着,他的心冷极了。
他微微抬了抬头,脸上挂满了哀愁。
“您来这儿做什么呢?”
老人静默了一会儿,朝着他身后的两个紧挨着的坟丘瞅了瞅,目光凝固了。
“我来看我的两个儿子。”
“看……?两个儿子?”
“是呀,我来看我的两个儿子,十五年前,长江发洪水,抗洪救灾中,他俩牺牲了……”老人哽咽了,喉咙里好像卡住了什么东西,声音颤抖着。
他木然了,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雨越下越大了,雾气更浓了。
老人静默地又往身后的两个坟丘瞅了最后一眼,然后踱着缓慢的步子,离开了。
他的眼睛更加模糊了,他再次侧过头,往车窗外看了看,火车依旧在飞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