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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送走了他们,顾少棠便给鹰帮去了信,调来一些人手帮忙重建了客栈,在老地方安顿了下来。招待着来往风尘仆仆的商客。再寻常不过的一晚,大漠里的夜总是这么安静的让人发慌,然而顾少棠却毫不在意,像往常一样拿出腰间

送走了他们,顾少棠便给鹰帮去了信,调来一些人手帮忙重建了客栈,在老地方安顿了下来。招待着来往风尘仆仆的商客。
再寻常不过的一晚,大漠里的夜总是这么安静的让人发慌,然而顾少棠却毫不在意,像往常一样拿出腰间的一支笛子,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顾少棠立刻将手贴上腰后的飞镖,警觉地环顾四周。
“扑棱棱”,原来是一只信鸽。顾少棠轻声嘲笑自己的高度警觉,但行走江湖若是没有这样的警觉度,怕是也活不到现在了。
以为是帮里例行的汇报,顾少棠便自然地取下纸条、打开。然而引入眼帘的字,却让她的心绪再无法维持往日的平静。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即便失去联系已不知多少时日,他的字她还是一眼就能分辨的出。
大漠的雪来得早去得晚,这个时候早已下过了好几场,每次都纷纷扬扬铺天盖地而来。从前都是和他一起看雪,两人虽经常斗嘴,很少有和平共处的时候,但身边总是有个声音,能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让人感到温暖。然而那样的日子自从他说“要去京城做位高权重的官”,而她坚持留在大漠,等待遥遥无期的归人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当日他那一句:“如果你等不到他们,来京城找我,我等你。”她至今记得,却从不曾想过真的要去找他。她知道他所恋的,金钱,地位,权力,在那个遥远繁华的地方应该都能让他满足了。但对于顾少棠而言,这片沙漠,还有跟着她出生入死的鹰帮上上下下、老老小小,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割舍的。
她此刻内心的翻涌,并不是单单一个词就能描述的。也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能称之为什么,但她确定自己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于是,在细细看了几遍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之后,断然转身回到桌边,将字条放在烛火上,看着它慢慢变成灰烬后,便吹熄了烛火睡觉去了。
京城。
风里刀端坐在雕花的紫檀木榻上,端起茶水,轻翘兰花拂过杯盖,碧绿的碧螺春映着他的容颜。新任的大档头走上前来,在他身边恭恭敬敬的一拱手,简明扼要的将要事禀报给他。处理这些事情,还不如跟顾少棠挖宝藏呢。风里刀这样想着。耐着性子听完之后,风里刀一挥手,大档头便又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在宫里的这些日子,风里刀享受到了皇帝般的待遇,这当然得益于之前雨化田拉拢来的势力。朝中大臣无不逢迎献媚的来巴结,千方百计地讨好风里刀。不过,千万不要天真的以为皇宫里就只有这样而已。勾心斗角,明争暗斗,这当然也是皇宫里必不可少的东西。风里刀凭着自己的那点小聪明,能还算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也是不易。不过如今,他已经比雨化田更像雨化田了。
是夜。离给她去信的时候已经过了多日,却迟迟不见回信。照她的性子,送信去的白鸽估计早就成了下酒菜。风里刀明知她的固执和倔强,却还是再次向她发出了邀请。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开始细细回想在大漠的那些日子。
每到下雪的天气,客栈的老柴总会端上新醅好的酒,而老板娘顾少棠则乐于亲自将酒面上浮着的微绿的酒渣除去。这一习惯许是从小跟着爹爹的时候养成的。每当这时,风里刀总会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心想,顾少棠不舞刀弄枪的话,也真的算是一个大家闺秀了。不过他当然不敢告诉顾少棠,因为他向来都只有受欺负的份儿。
又想起之前备受欺负的场景,披着大氅的西厂督主风里刀竟然笑了。这一笑不要紧,把刚端着茶水进来的宫女吓得将手中的东西摔在了地上。宫里上上下下,无一不知西厂督主的脾性,他这一笑,准是有谁人头要落地了。宫女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下不停的磕头,说着“督主饶命”。风里刀的思绪被打断,也清醒了不少,看着面前被吓得不轻的宫女,只说了句:“你退下吧。”便起身走到了窗前。宫女自是一愣,想着督主怎么这么轻易就饶了自己,但也不敢多问。慌忙谢恩后退了下去。
风里刀伫立在窗前,看着几乎要被大雪遮盖的月亮。心想大漠的雪是不是和京城的一样呢?
大漠。
老柴不在了,新来的伙计也不知道老板娘的习惯。顾少棠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却也不多说什么,亲自醅了酒请客栈的伙计和帮里的手下们喝酒暖暖身子,毕竟在大漠里,寒冷是不必多说的。
又是一场漫天大雪。楼下他们喝酒玩乐好不热闹,而顾少棠今日却有些疲惫,招呼了一声之后便回房了。坐在床前的桌边,又拿出那支笛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伙计轻声敲门:“老板娘,有人找。”
顾少棠正想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开门却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顾少棠,我这里有笔大买卖你做不做?”久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少棠迅速平复下内心情绪的波动,对他还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什么买卖?我只谈买卖,不谈感情。钱少的我不干。”
“你的规矩我还不清楚?”风里刀乐呵呵地跟着顾少棠进了房间,“你放心,这次绝对让你稳赚不赔!”
话音刚落,风里刀便一溜烟跑了出去。顾少棠正想发火,却看到他端着一个小火炉进来了,火炉上是他新醅好的酒,酒面上漂浮着微绿色的酒渣。
“顾少棠,我每年都帮你醅酒,你让我做你的跟班好不好?”风里刀满怀希望的看着顾少棠,话里竟带着几分恳求。
顾少棠转身背对着他扬起了嘴角,再次回过头来却又是一脸的不屑,语调懒懒的:“考虑考虑再说。”
风里刀看她没有立刻回绝,便继续发挥自己厚脸皮的特长,开始对顾少棠死缠烂打。
大漠里的雪一如既往的下着,而寒意却在这座屋外望而却步。因为屋里满满的暖意就快要将冰雪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