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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他叫朱振华,我们在村小同学两年。他村小二年级毕业,却读了五年。我和他同年,也和他同座。刚开学时,书不但像看古线装书倒着翻,就连语文和算术都分不清。有一次,快下课了,老师布置了学生抄写生字,走下讲台看学
他叫朱振华,我们在村小同学两年。他村小二年级毕业,却读了五年。
我和他同年,也和他同座。
刚开学时,书不但像看古线装书倒着翻,就连语文和算术都分不清。有一次,快下课了,老师布置了学生抄写生字,走下讲台看学生写得怎样,结果发现他的桌面上还是摆放着算术课本。老师气不过,一旱烟斗打下去,血从他头上喷出来,老师急忙用红烟敷住,把他送回家。
没过几天,他爸爸还是把他送了过来。老师没法,只好收下。于是我便多了一个任务,老师叫我看着点,我也尽心尽责,我们的友谊从此也就开始了。
他心眼不坏,只是心眼不多。同学们经常捉弄他,使他总觉得低人一等。华仔呀,凑嘴叫你送纸给他擦屁股。他老老实实把自己的作业本送到厕所,结果没人,大家轰然而笑。他只是涨红着脸,勾着头说,*****。于是我以学习委员的身份警告他们,大声地说,记名字。做过学生的都知道,就是怕班干部记名字,因为它有强大的后盾——老师。尽管如此,同学们还是变着法子逗着他玩。有时候在他背上画乌龟,等他坐下时突然拿掉他的凳子,抓蜈蚣放在他的雨鞋里。最为可恶的是“座山雕”把一根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牌的香烟屁股掏空,塞进一个小鞭炮。他把大家骗出来,很大方的每人一支烟(那时我们大家都喜欢背着老师抽大人丢弃的烟头)。自然最后是他糟了殃,把嘴唇都炸裂了,流着血,向老师告状,接着是十几个同学一同糟了殃。
因为我让他免了不少老师的罚和同学们的恶作剧,我也就得到不少好处。好玩的东西我有份,好吃的东西我先吃,而且还吃得要多。但更多的是麻烦,不尽的麻烦。
那是的学校有校动基地,我们村小也分得二亩多旱地。老师带领我们种下西瓜,我们拾肥,施肥,瓜也长势喜人,绿油油的一片。暑假,老师搭起了一个荫棚,安排我们每两人轮流值班看西瓜。自然又是我一组。
自然力真是伟大,观山和夏山并行延伸,末端挤出一个峡谷。凿山取路,就是山口。走过山口下坡就是陡峭的翻车岭。山谷两侧都是知青栽种的杉树,山腰和山顶尽是松树。山风一吹,松涛汹涌。夕阳西下,偶尔豺狗恶嚎。环境虽然幽静,却也让人毛骨悚然。我们村小的地就在这峡谷之中。
中午,没有一丝风,只有“知知”的蝉鸣声;没有行人,只有我们俩看守着西瓜。肚子在咕咕地叫,该吃饭了。我说,振华啊,是你先回去吃饭还是我先回去吃饭。他不作声,两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既不敢独自回家,又不敢一个人看瓜。老师说过,至少要有一个人留在瓜地,没办法我们只好饿着肚子看着西瓜。中午两点多,实在是饿得慌,再加上天气炎热口渴的厉害,我们才冒着违反看瓜的纪律吃了两只西瓜。到现在我再也没吃到过哪麽甜哪麽脆的西瓜了,这农家肥种大的西瓜就是好吃。
夕阳在山,出工的大人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家,我们也不敢久留,也是豺狗的叫声把我们吓回家的。
回家后,我向老师告了一状,因此他也挨了批评,这是我唯一的一次对不起他的事情。
第三年,我去中小读三级,他还是一年级,以后就很少往来。
大概是九七年的一个深秋的傍晚,记得是星期六,人们还没有睡下。有位老师突然叫起来,着火了!我们看时,西天处已经是火光一片,等我们跑去时,房子已经倒架了,全没了。
我知道是他家,但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去做!
他们父子俩吵架了,因为父亲要和他分家,他不肯,并且说,你要分家,我就让你没家!果然,一把火,父亲就没家了。后来有人说他没人性,蠢子。他却说,我是从自己的房间里烧起的,我烧自己的房子,不关我的事。正如他所说,确实是从他床上楼板口的稻草上烧起的。
家没了,老婆也走了,留下一个三岁的儿子。
后来在亲友和大家的资助下建起了一栋三六高的砖木结构的房子,又讨了一个老婆,拐子,只能看看鸡,做做饭。前妻留下的孩子跟了爷爷,后妻生了一男一女。
今年招生去了他家,大女儿读初一,小升初成绩一般般。我想,我会照顾她的。
现在,他种着几亩薄田,替别人做做短工,艰难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