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青春

因为性格中的卑微与孤僻的成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朋友。直到我在电脑学校认识香儿，生命中的友谊才开始向我张开怀抱。而后来，我居然又迎来了更大的一种快乐。那便是爱情。
我还清晰的记得，爱上他的那个时候是个很冷的冬季。那个冬天，也是我和香儿认识的季节。我常常和香儿在每天的课后都互相搂抱着将冻红的脸蛋贴在一起。这种举动无形中更加深了我们的亲密。让我感觉，这个比我小着好些岁的小女孩知己，将是我要付上一生去照顾和心疼的人。
等到老师将课堂上唯一不显枯燥的声音“放学”喊出时，我总是将那颗满怀着期待的、在此刻就会跳的更急的心向门口望去。因为那时候的他，在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坐在出租车里，在电脑学校的门口接我放学。而此时的香儿，总是向我又向他温柔地一笑，然后转身一个人走向风中。那一刻我会感知到香儿的孤寂，但我头脑里那一闪而逝的不快感觉很快就被看到他的喜悦而淹没在心海里。
那个时候，他追求着我，很热情也很执著。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其时我已经爱上了他。那个时候，日子如歌一样一天一天地随风刮过。
我和香儿依旧总是被那个冬天的冷冻得要互相搂抱，冻得必须要急走并且疯跑在大街上。而我和他也总是在飞飘着朦胧而暧昧的雪里打打笑笑地互相闹着。那种感觉真是很幸福，快乐而满足，让我安心地享受在香儿的友谊与他的追求里。
直到那一夜，那一个他喝醉的夜之后，这一切都改变了。
如果那个时候，我若知道那个夜晚是我和香儿最后一次趟在一个被窝说悄悄话的夜晚，我就再也不会在时钟一敲打过九点就迷糊地睡去。香儿一直咯吱着我的腋窝，吵着闹着要我陪她说话，香儿说她感觉莫名的心烦。而我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对香儿噜噜了些什么就睡了，大概也就是：快睡吧，我困了，等等之类的破烂话。
我是被一阵急迫的敲门声惊醒的。那时香儿的父母都在外地，她一个人住，我就经常去她的家里陪她。等我意识到有人敲门而睁开迷朦的双眼时，香儿已经穿好了睡衣，嗖的一下从床上跳下去开门了，当看清门口立着的是酒醉的他时，我立刻瞪大了双眼，所有的倦意全部烟消云散了，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啊！我的确是被他的到来吓住了，我大声地叫着“志，怎么会是你？你，香儿——你们——”
所有的猜测一秒钟就全部被我的联想真实到脑海，难道小说中的故事，电影里的情节，也在我的身上发生了吗？
天啊！来不及生气，来不及分析，我忽然就只发觉到这个夜有着与平时不一样的静，那种有着很寂很寂的痛的静。静到我只能呆呆地站在那不知所措地被这种痛侵袭。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很锐利的东西瞬间就刺进我的心脏，然后那内里的腥咸潮湿的红色液体就流了出来。而如今成熟让我知道，那其时不是来不及生气，来不及分析，只是因为那时年少，只是因为那时青葱。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香儿与志几乎是同时向我奔过来。我只感觉我的双眼在呆瞪着前方发呆。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拉扯着我，如何与我说话的。而奇怪的是这个时候我发觉这个夜晚开始有声音了。窗外有风呜咽着，风穿过仍有一丝缝隙的门来拍打着我的心。只拍了几次，哗啦哗啦，就把心击碎了。
你听过心碎的声音吗？就和不小心随手打掉了一只碗的声音一模一样。
后来，许久的后来，这种感觉一直都让我的双手在拿碗或是盛饭时，不由自主地就恐惧、就小心翼翼。
“菊姐，你误会了。菊姐。”我听到了香儿急急地解释，我没有出声，她又调向伟志，语气有些嗔怪：“天啊，你醉熏熏的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看了看香儿焦急的面孔，那双细而长的眼睛妩媚而清透，在夜的灯里光闪烁盈盈。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美人灯下看的含义。
香儿那样美，那样纯真，她的美与纯真让她的全身都散发着诱人的光茫。一直以来都明晃晃又静悄悄地刺激着我。让我嫉妒，让我赞叹。又让我隐隐地感觉不安。而伟志在说什么，我一直听不到，隐约感觉他在对这件事向我们解释。
香儿一直摇晃着我，几欲要哭出来了。看着她的焦急，我的心里划过一阵感动，抱住她就哭了起来。
我知道自己的敏感与卑微，它们总让我在许多人面前难以骄傲，它们总让我以拒绝周围所有的温暖而去换取拒绝一切。让我必须像那个将满身都装满了刺一样的小东西，只要周围的人碰一碰，我就要把他刺痛一下。或许有着与我相同心态的人才会了解，这样的过于保护自己不是清高、不是孤僻、更不是尖利，因为是怕受到一丝一点的伤害、怕一声一音的嘲笑、怕一冷一热的反复、怕所有所有不适宜我体会的各种感觉。因为我极度自卑。
“啊，好了好了。这个家伙也真是的，吓你一跳。”香儿一边拍着我，一边安慰。我朝着香儿笑了笑，我想那笑容一定很难看，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多么地勉强。我又朝伟志笑了笑，冷静地说：“你回去吧。”我居然也奇怪自己的情绪，忽然间就会转变的那样冷静，或许人都是不了解自己的动物。又或许，我知道了这是一场我自己臆想出来的误会。而叹息的是，这的确是场只有我自己陷入的误会。
那天是因为伟志听到了我们同学说我要去香儿那里。
而从始，神经兮兮的我便感觉他们之间不透明起来。每天伟志仍是校门口等我，但我就是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开始飘忽，就是感觉香儿看到我们后就离开的最后一笑总是冲着他而变得更加温柔。我用语言去试探他们，我找电话来查，我突如其来地在傍晚就跑到香儿家。我被这种无聊的侦察搞得心烦意乱，搞得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想怎么样。而后来，我居然和伟志提到要把香儿介绍给他当女朋友。我不知道我出于什么心态，或许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而其时我是那样那样地喜欢着伟志啊！我真的已经不知道他的心还是不是在追求着我。
想来青春虽是快乐，却也有悲哀，总是让最真实的情感与想法包藏在一个幼稚，甚至有些狂傲的下面。
而该死的伟志，居然选择了沉默。他的沉默严重又彻底地将我击伤。让我再不理他，也耿耿地不理一直莫名的香儿。我一个人又回复到没有认识香儿，没有伟志追求的孤清心态。
冬天就这样很随意地就过去了，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心情是否有迎接春天的渴望。就像伟志，很轻松地就不再理我。而小草，春泥，都开始喧闹起来，我注定是个与周边一切矛盾的人。我开始渴望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