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的味道

天气一点一点转凉，偶尔发现自己在这里虚度了一年。繁星点缀着天空，我发现自己心里的压抑。
珠珠说：“很烦，你陪我到操场走走好吗？”
我无言，陪着她在操场上游荡。何时，球场的跑道变得那么长？
我抬头，眨眨眼说：“今晚有流星！”
“流星？千万不要对着流星许愿，它们只会把你的愿望倒转过来。”珠珠激动的说。
我知道她又在想峰了，我感到开心、庆幸。
峰、珠珠跟我三个是青梅竹马的朋友。我们住在同一个地方、我们一起上学、我们一起玩耍……最离谱的是，我跟珠珠有着一样的面孔，可是我们却不是姐妹……
初二那个夏天，峰牵着珠珠的手放到胸前然后含情脉脉地说：“你将是我的唯一。”从此坚固的铁三角出现了裂痕。寂寞无时不惦记着我，我忧伤、徘彷。于是，我不断换着男朋友，也许这样才能让自己伪装的心不被识破。
珠珠还是知道了，她抱着我说：“小絮，我不喜欢你，可是我心痛你，痛入心扉。你可以不要再让我心痛吗？”
我笑，麻木而厌倦。目光落在峰的身上。
“小絮，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任何一切，这是我们家欠你的。”
我推开她，转身看着西斜的日落。
“小絮，你说句话吧。”峰拍拍珠珠的肩膀安慰她。
我叫娩絮。以往，峰总是叫我小娩，珠珠叫我小絮。可是现在，他们都叫我小絮，一种从脚底窜起的凉意漫上心。
“我应该说什么呢？”我再次把自己的痛隐藏起来。
“你——
“峰，你别这样。”珠珠打断他，转而对我说：“小絮，我跟峰打算一起去一中，你呢？”
我感到更悲哀了，我荡漾着笑对她说：“你不是什么都可以为我放弃的吗？那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留下来跟我一起在这间学校一直到上大学。”
“你。你不要太——
“峰。”珠珠扯着他的衣袖。
我无所谓看着他们。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们。
珠珠看看峰又看看我说：“好，我答应你。”
“珠珠，你为了她……
“峰，对不起。”珠珠一时泪流满面。
峰就这样走了，带着珠珠的千言万语，带着对我的满腔厌恶。我还是一样的活着，一样的盲目。黎明陪尘启去看日出；下午陪泽浩到咖啡屋；傍晚陪承焯看夕阳；晚上陪痕拓去数星星……
有时我会想：林启峰？我认识吗？
我更讨厌珠珠了，她让我冰冷的心多了一些罪恶感。
“小絮、小絮，走吧！这里有点凉了。”珠珠把我拉回现实。
我无语，默默跟在她身后。
“周五回家拿些衣物吧！我爸爸来接我。最近他总是问，你怎么不回家了，他好久没有见到你了。”珠珠又问。
我看着与自己几乎相同却多了几分安静的珠珠皱了皱眉。我想过我们是姐妹，可是又没有证据，因为我们都有自己的爸爸妈妈，而且他们一样的疼我们，我真的不懂……
“我不回。”
“你忘记星期五是什么日子吗？”
周五？我十八岁的生日？
“好冷，我要回去了。”我越过她走开。风更大了，肆无忌惮地咆哮着。泪一滴一滴滴下来，没有什么味道，难道我仍旧没有长大？
尘启说：“星期六去我家，我妈妈想见见你。”我摇摇头，尘启走了。泽浩说：“星期六陪我看电影，我姐姐是主角，她希望你会去。”我仍旧摇头，泽浩也走了。承焯说：“星期六陪我回乡下，我奶奶想见你。”我再次摇头，承焯也走了。心里似打翻五味瓶，分不清楚是什么味道，只有等待下一个人来给我安慰或者更伤……
痕拓说：“小娩，你不爱我对吗？你有很多男朋友，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后悔，只要你开心，我愿意就这样一辈子陪着你，不让你难过。”
这一刻，我哭了，有点孟姜女的味道。我尝到了眼泪的味道，也许我长大了……
星期五，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找珠珠。我知道了，我躲不开她，这一辈子都这样。
“妈妈，妹妹回来了。”
“你妹妹？”我有点奇怪。
“你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我在疑惑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坐在一边，我想起以往的种种现象……
“小絮——
“我恨你们……
大地在旋转、地在旋转、我也在旋转。穿越阻塞的大路，前路茫茫我将何去何从呢？
天黑了，我累了，真的累了，我的翅膀被折断，再也修补不起来，于是我便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