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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钟海感到耳朵酸胀时,发现机舱内的人们变得陆续活跃起来,他意识到客机要降落了。事实上一个小时前,他体验过这种感觉。所以知道徐州快到了。大约二十分钟后,钟海站在机场出口外,大口呼吸着湿湿的空气。刚才的不适


钟海感到耳朵酸胀时,发现机舱内的人们变得陆续活跃起来,他意识到客机要降落了。事实上一个小时前,他体验过这种感觉。所以知道徐州快到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钟海站在机场出口外,大口呼吸着湿湿的空气。刚才的不适已经彻底消失了。身边拥挤的人群转眼便散开,趁着夜色,奔向各个目的地。
钟海没有目的地,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他晃了晃酸疼的头。徐州,似乎在他心中存在很久了,每当想到这个城市,便觉得温暖无比,钟海迷恋这种温暖,如沐浴温泉。
钟海低头翻开了随身带的包,东西很少,一个布鲁斯口琴、几张稿纸,还有一个小小的盒子和一张卡片。稿纸上写着一堆杂乱的音符,准确地说,是一首未完成的曲子。钟海忘记了这首曲子是什么时候写的。他轻轻取出口琴,用布擦拭了几下,吹了起来。刚吹了几个音符,一股暖暖的感觉便涌了上来,仿佛不再是夜晚,而是温暖的午后。
空气很湿,闷热无比,钟海脱下外套,搭在肩上,上了一辆出租车,想去找一间短租房。司机显然是本地人,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很快地,出租车载着钟海来到了郊区的一处出租区。钟海付账并谢过司机后,随即下车穿进了一条长长的巷道。
这是一片很大的出租区,看样子,年代很久了,未及走近,一种古朴典雅的感觉就扑面而来。所有屋子都是阁楼,有的两层,有的三层,高低不齐地伫立在各个矮旧残缺的院墙中。钟海绕了几个多余的弯子后,找到了一扇乌黑的木门,门上有两个锈迹斑驳的铜环,他用铜环轻轻叩击门板,几声沉闷的声响后,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门,“请问有空房子吗?”钟海问道,中年妇女用精狡的眼光将钟海上下打量了一遍:“哦,二楼还有一个房间,进来看看吧。”钟海跟着进了院落,院落中间有一株大大的桑树,枝桠高高蔓延,直至阁楼顶端。房东引着钟海上了楼梯,把他带到了一间空屋子里:“就是这里了,你要满意,付了房租,就可以住了。”
钟海看了看屋内简单的摆设,他并不介意这些。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桑果的香气悠悠传来,沁人心脾,钟海觉着一阵温暖。他喜欢这个地方。
收拾妥当后,房东告诉钟海,住在他隔壁的女孩,是附近一所大学美术专业的学生,平时不大爱说话,只是整天呆在屋子里安静作画。钟海对这样的女孩最有好感,他生性爱静,不爱热闹,他也希望另一半能够这样,两个人呆在一起看看书,听听音乐,安静地相处着,像山洞里小白兔那样。想到这儿,钟海脑中拂过一个身影,但倏一下就消失了。
房东走后,钟海觉得有点累了,他斜卧在床上,隐隐能闻到窗外的果香……在香气的蛊惑下,钟海走到桑树旁,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片片树叶泛光般闪耀,呈现出绿缎色的美。温暖如初!钟海突然发现,树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双手撑伞,温润的眼睛,浅浅的酒窝,正在笑吟吟地看着他,钟海大脑一阵晕眩,麻麻的电流窜过全身……钟海盯着床头的药瓶,知道这又是一次药物的作用,他揉了揉酸酸的太阳穴,看了看表,晚上十点钟。钟海想要出去活动一下,在下楼梯的时候,他迎面碰到一个女孩,留着长长的辫子。钟海肯定,她就住在隔壁,他判断的依据是女孩手中那副大大的画架。
女孩吃力地将画架挪到门口,看到钟海,露出了腼腆的笑,用微微喘着的声音向钟海说:“能帮我搬一下东西吗?谢谢了。”钟海立马上前帮忙,从女孩手中拿过了画架,画架分量很重,真不明白身体这样瘦弱的女孩为何整天要扛这么重的东西跑来跑去。钟海突然脑中出现一个身影,身形似乎,似乎和眼前的这个女孩相当,但容貌,却想不起来了。“你没事儿吧?”女孩的问话打断了钟海的迷惑。钟海勉强笑了笑,“没事,老毛病了。”“哦。”钟海说,“没事我先走了。”“再见,谢谢。”
钟海离开女孩房间后,慢慢移到了自己房间,一声不吭地躺倒床上,熟悉的头痛感又一次袭扰了他,他拧开药瓶,和水吞下两粒药丸,打开旁边的包,取出最里面的一个小盒子翻开盒盖。盒中安静地躺着一个蚕茧。一个颜色发黄略显干瘪的蚕茧。钟海将蚕茧捏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儿,又重新放回了盒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回原处。隔壁一直都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她在画画吧,钟海想。他很想看看女孩坐在画板前的样子。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上画画的女孩,他喜欢那种安静、柔美的氛围。
从隔壁房间透出的光亮,朦胧地散在走廊中,形成了一片片模糊而温暖的光晕,钟海慢慢地走向这光晕……女孩端坐在画架前端,穿着与先前不同——一袭黑衣裳,显得身材更加精致灵秀;原本长长的辫子已散落在腰间,头发末端用一个黑色的头巾松松地挽了个束,流露出慵懒又高贵的气质;洁白而纤细的手指不时地在画布上用心揩拭着,生怕留下什么污渍……钟海看的呆了,温暖的感觉重新回到了身上,他觉得舒适极了。画布上显然是一颗桑树,而且像极了院落中的桑树,颜料染过的桑叶,片片生动饱满,水嫩娇滴;果实紫红而结实;再仔细看,桑叶仿佛活了一般在眼前晃动。突然有一片桑叶挣脱了树丫向钟海飘了过来,钟海一惊之下,见更多的桑叶也陆续地离开树丫四处飘散。有的落到了他的脚下,有的落到了女孩的肩上、手上。这时听见一阵口琴声传来,声音忧郁而不失明媚,欢快又显得落寞,钟海觉得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欣赏到一半时曲子戛然而止,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最后一个音符上,接着整个画面开始抖动,桑树也剧烈摇晃,桑果逆天而飞,钟海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模糊不堪……当他睁开眼睛后他发现女孩和画板都消失不见了,桑树和整个院落也不复存在,冰冷的感觉替代了初始的温暖,冷的让人绝望……
窗外的阳光击碎了钟海的梦境。像这样的梦钟海已经做过不知多少次了,每回都像烟花散场般落寞,但落寞后醒来更觉惆怅。钟海晃了晃胀痛的头,他看了看那首未完成的曲子,却毫无思路,无法将现实与稿纸上的音符联系起来,他对这些数字陌生无比,仿佛它们来自遥远的国度,但不经意间,又会产生一丝莫名的熟悉。钟海厌烦这种感觉,但无可奈何。
徐州,因出了许多英雄人物而闻名世界。中国第一位平民皇帝刘邦就出生在这里,这座六千年的古城,有说不尽的故事。但留世最广的,恐怕就是法显大师建造的龙华寺了。
每年这个时候都有无数的各国香客慕名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