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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只癞皮狗漫无目的的行走在一条狭长小巷中,一路上它都惊魂未定。调皮的小孩将石块抛向它的头部;骂街的泼妇将一口浓痰淬在他已没有几根毛发的狗皮上;摇摆的醉汉狠狠的在它的腚上给了一脚,就这样它嚎叫着冲出那个
一只癞皮狗漫无目的的行走在一条狭长小巷中,一路上它都惊魂未定。调皮的小孩将石块抛向它的头部;骂街的泼妇将一口浓痰淬在他已没有几根毛发的狗皮上;摇摆的醉汉狠狠的在它的腚上给了一脚,就这样它嚎叫着冲出那个它留恋的拥挤不堪、到处充斥着烂菜叶子还有叫卖声的菜市场。
走累的癞皮狗找到了一块阴凉的角落,蜷缩起因为惊怕还在瑟瑟发抖的身子,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梦里,癞皮狗见到了自己的妈妈,正在用温暖的舌头舔舐着它小小的毛茸茸的额头;见到了兄弟姐妹,正在和它一起拥着抢喝妈妈香甜的乳汁;见到了第一个主人,正在用调好的温水擦洗着它长长的柔软的毛发。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癞皮狗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尝见了一种咸咸的味道,这让癞皮狗不得不离开梦里温馨的画面,它锃的跳了起来,怒视着前方。这是一个精瘦的男人,头发粘连在一起一缕一缕的耷拉在泛着油光的脑门上,衣服的颜色已经看不清是灰色还是墨绿色,正在拿着一根木棍嘴角泛着一丝冷酷与癞皮狗对视。
“汪汪”,癞皮狗针扎着最后的气力向对方怒吼着,显示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心却已经慢慢收缩,它觉得这种怒吼似乎底气不足,它看到嘴角的黑色的、温暖的、黏稠的鲜血正在一滴一滴的顺着嘴角的几根毛落在肮脏不堪的水泥地上。“汪汪”,癞皮狗呲着沾满血迹的牙齿,用劲全身力量扑向精瘦男人。“砰”,一声巨响,癞皮狗重重的倒在了精瘦男人的面前,无力的看了看精瘦男人手中的木棍,一滴泪在闭眼的瞬间和在一大股鲜血里。癞皮狗在移动,狗皮热烘烘的像要烧着了,精瘦男人正拖着它拐进一个僻静的巷子,癞皮狗想爬起来继续扑向精瘦男人,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拐进一个矮矮的院落,癞皮狗勉强的睁开眼睛,院子里散发着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院墙上挂满了看不清真实皮毛颜色的狗皮。癞皮狗被精瘦男人和一个满脸疲惫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抬起来扔在了院子中间的一个大案板上,癞皮狗终于知道自己的命运了,这个带着血型腐臭味的案板是它灵魂解脱的最后一处栖息地。“这狗没什么病吧,咱是卖狗肉的,可不敢把有病的狗拿来卖,万一出乱子,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啊?”癞皮狗看到女人紧张的搓着双手试探并无奈的问着精瘦男人。“管他有病没病,不这么着咱们哪有钱过活,一家子老的小的都看我眼珠子还能动弹是不是?”女人惊慌的搓着手,不安的低下了头。
此时癞皮狗感到头晕目眩,它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它想让院子里跑来跑去的两个流着鼻涕、穿着破烂衣服的女崽子们安静一些,小孩围着它跑来跑去让它觉得更加眩晕。
精瘦男人拿来了一把尖刀,一屁股坐在癞皮狗旁边的板凳上,大肚子女人端来一盆清水,一个稍大点的女崽子跑着将一块磨刀石递给精瘦男人。精瘦男人用一只手从盆里淋起水泼在光滑的磨刀石上,尖刀在磨刀石上闪出寒冷的光,癞皮狗觉得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男人拿起手中的尖刀朝向癞皮狗的脖子,它隐约看到精瘦男人不忍和无奈的眼光。癞皮狗闭起眼睛,“来吧,让我解脱吧,苟活在世上还不如早点超脱,下辈子不做狗也不做人!”动脉跳动的声音、黑色流淌的鲜血,癞皮狗只剩下了狗魂。狗魂离开了案板,眼睁睁的看着精瘦男人将狗皮慢慢从狗肉上剥离出来,狗魂有些难过,不忍再看自己的身体,飘悬着进了精瘦男人的屋子。刺鼻的房屋发霉的味道、呛鼻的中草药苦涩的味道、臭骚的婴儿屎尿的味道全部涌向狗魂,狗魂看到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浑浊着眼睛艰难的吞咽苦涩的中草药,看到嗷嗷待哺的婴儿满手抓着金黄色的大便尖声啼哭……
狗魂轻轻的叹了口气:“原来也是苦难人啊!”飘出了昏暗的房屋,狗魂闻到了香喷喷的狗肉的味道,精瘦男人满眼柔情的对大肚子女人说:“快,喝几口吧,好下奶,孩子还等着吃奶呢!”大肚子女人眼睛里闪着泪花,狼吞虎咽的喝下一碗狗肉汤,舌头还悄悄的在嘴唇上舔了又舔。“把这碗汤给妈端去吧,这两个小崽子我给留了点汤还有几根骨头,剩下的肉下午赶紧推车去卖,天气热放不住。”女人点了点头,将满满的一碗狗肉汤小心翼翼的端进了屋子!精瘦男人叫来两个女儿将两小碗热汤和几根带肉的骨头用盘子放在女儿面前,小点的冲上去抢走了一块大骨头,大女儿闻了闻热汤,“爸爸,这个你喝!”精瘦男人摸着两个女儿的头温柔的说:“你们快点吃吧,吃完了去哄妹妹,妈妈一会要出去卖狗肉呢!”转过头,精瘦男人用舌头狠狠的咂了一口浸到肉汤里的大拇指,将一大盆狗肉放进了手推车里。
女人出来了,洗了洗手,捋了捋头发推起手推车出了门,精瘦男人追到门口,小声对女人说:“早点卖完早点回来,我还给你留了点好肉,别亏了肚子里的儿子,等儿子生出来了,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女人点了点头,无声的推着车走进了狭长的小巷子,“卖狗肉了,刚出锅的狗肉啊!”狗魂跟随女人漂浮在这条熟悉的狭长的巷子,冷冷的看着世态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