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说
作者:避毁就誉时间:2025-04-17 12:58:23热度:0
导读:【宫】白石青瓦的徽式小院掩在委婉的小巷内,小巷清幽却不深远。出门左转走上百来步便能到巷口,巷口外熙熙攘攘的集市与巷内的幽静对比鲜明。出门右转慢慢踱上几步再一转便能到湖边赏景。这样的好地方住着个谪仙般的
【宫】
白石青瓦的徽式小院掩在委婉的小巷内,小巷清幽却不深远。出门左转走上百来步便能到巷口,巷口外熙熙攘攘的集市与巷内的幽静对比鲜明。出门右转慢慢踱上几步再一转便能到湖边赏景。这样的好地方住着个谪仙般的人。
暗红色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从院里面走出个年轻的男子。一席月白的长衫,眸眼细长,挺直的鼻子,唇色稍淡。
男人抬头瞧了瞧天,又推门进了院子拿了把油纸伞出来。这才关门落了锁。
湖边停了个画舫,早早就有人候在舫边。远远看见一席月白便大喜唤道:“秦公子!这边请,快这边请。”
这人是个戏班的班主,而秦先生却是这姑苏城里鼎鼎有名的。秦师长的二子。相传秦二公子打小身子骨不好,秦师长便在军部寻了个清闲文职的油差给他。可秦二公子根本不领情,非要弄那些春花秋月的戏折子。两人大吵一场,秦公子便搬了出去。秦师长断了他的月钱,可二公子却在梨园里混的风声水起。
秦公子的戏,无论是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爱恨纠葛还是沙场秋点兵将军斩敌的一往无前?凡是他写的戏,无不是大红大紫的。
班主今晚请秦公子来画舫一叙,无非是想让他指点指点新进班的伶人。若是有一两个能如得了秦先生眼的,得一部新曲,便是坐等大红大紫了。
秦公子礼貌地笑笑,随着那班主进了画舫。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秦公子不好酒,几个伶人在一边咿咿呀呀唱着什么也听不清,只觉得闹哄哄的脑子疼。他跟班主小声说句不胜酒力便出门透气。
一出门,湖上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微凉的风吹在脸颊让他不觉头脑清醒了许多。
夜浓似墨,几颗星星挂在那一轮弯月旁。湖光粼粼,几只小舫慢悠悠的荡在那里,船头火红的灯笼在夜色中暧昧的闪着。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听不真切的唱词。秦家公子扶着栏杆闭目听着,暗暗摇头。唱功虽不差,但总是缺了些特色,和普通戏子一般假情假意的甚是做作。
一阵凉风吹来,夹杂着湖上特有的清香和一段模模糊糊的唱腔。
“行宫见月……闻……断声。天旋地……龙驭……不能去。马嵬坡……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依稀唱的是《长恨歌》。声音清越动听夹着丝丝忧伤,虽有些生涩但真把玄宗心中的哀切唱的传神。
秦公子好奇顺着声音走去,画舫一隅蹲着个单薄的身影。布袋一般的短褂罩在身上,宽大的袖子要靠绳子系在手臂上才不会下滑。露出来两只白刷刷的手臂,瘦的像骨碴一般。两只手清洗盆中的碟子却在轻轻哼着小曲儿。
“秦公子?秦公子。原来您在这儿。”
蹲在地上的人猛地一惊回头。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直直撞进谭惜言的眼里。
那是个清瘦的有些过分的少年。
班主急匆匆的跑过来赔笑道:“秦公子,怎到这里来了?”
谭惜言不理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少年:“那孩子可是你们班子的?”
班主眯眼看了下:“这孩子是不久前我从城郊捡的,也算是我们班子里的。怎么?”
谭惜言嘴角向上挑了几分:“这孩子给我,我帮你捧红他。”
【商】
白石青瓦的徽式小院里,秦家二公子住在这儿。
前些日子小院里多了个叫做阿呆的男孩。
秦公子对阿呆很好。平日里没什么事,便开始教阿呆看书识字。阿呆一辈子都记得,当他问先生的名字怎么写的时候,先生笑了,笑的很好看。阿呆不知道怎么形容秦先生的笑,但他用了一辈子的时间记住那抹笑容,并用了一生去回味去珍惜。
“先生,先生。”阿呆拿着本卷角戏本从门外跑了进来。
举起手中的戏本:“先生,这一出阿呆总唱不好。”
秦公子接过戏本细细看了,唇角微微勾起:“哦?这一出啊。阿呆有喜欢的人吗?”
歪了歪脑袋:“喜欢的人?”
细长的手点了点阿呆白白嫩嫩的下巴颏儿,看着男孩乌溜溜的眼睛,细长凤眼中的笑意多的要溢出来:“就像阿呆之于先生,先生喜欢阿呆。”
趁着男孩还在迷糊,秦先生忍笑收回手:“这一折唱的是那公子要向渔女表明心意。你听好,应当这样唱……”
在午后暖暖的和风中轻轻的戏腔打着旋儿从窗棂半开的缝隙间游开,一切都是那么慵懒,让人忘掉外面的世界。
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
“先生?是时候啦,要走啦。”雕花的木门从里面打开,月白长衫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眉目之间如水墨画一般漂亮。
自然的牵起阿呆的手:“走吧。”
二人来到金德戏班的园子,阿呆要到后台化妆。今天他要唱先生的新曲《莫相思》。
“阿呆,”秦公子低头看他,“怕么?”
“怕。”
绽放如同佛祖拈花般的微笑,摸了摸阿呆的额头:“莫怕,我就在第一排。”
《莫相思》一出果然赢得满堂喝彩。阿呆一张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眼波流转唱腔婉转,长袖一挥便是一阵叫好。
秦公子笑眯眯的坐在第一排的正中看着,修长的手指在腿上跟着拍子一点一点的扣着。
曲终许久,秦公子笑着轻轻拍掌,众人这才梦中惊醒般纷纷拍案叫好。公子眯眼看着台上的人勾唇笑着,两人目光交汇时右手慢慢比了个拇指。
八月的葡萄藤下放着两把藤椅,春天酿的柜子酿可以喝了。
一杯桂子酿下肚,唇齿留香。
秦先生笑:“阿呆换上戏服给先生唱一出吧。”
夜风在枝桠间游动,趁着跌碎的玉蟾,借着微醺的醉意,便在这葡萄藤旁,一席戏服,素颜朝天,轻甩水袖清唱出声。
秦公子坐在葡萄藤边依旧笑着看他,手指在腿上一点一点的打着拍子。
挥袖转身,视线偏向葡萄藤,月白长衫的人右手比了个拇指。
突然喉咙一阵发痒,胸腔阵阵灼痛:“咳咳,咳咳咳咳……”
阿呆慌忙停下戏,跑过来帮先生顺气。
“先生,快进屋吧,天吧,天凉。”
秦公子摇头想说没事可怎么都止不住一声重过一声的咳。用袖子捂着嘴。只好扶着阿呆的肩膀示意他带自己进屋。
阿呆忙了好一会儿才满腹忧心的去给先生煎药去了,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盏西洋琉璃灯照亮一隅。躺在床上的秦公子睁开眼,右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看着被紧紧握住的衣袖,一抹鲜红亮的扎眼。
【角】
从那天以后阿呆就觉得秦公子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写戏本像是不要命了一般。身子似乎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