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手·娼妓·人格
作者:户阈时间:2025-04-12 00:37:42热度:0
导读:那天下午,我正在赶写一篇人物专访,手机忽然振起铃来,我拿起一看。原来是张主任发来的:“老弟,近日赶稿辛苦,甚感不安,为此特在丽人饭店设宴答谢,请务必于七点半前光临,恭候!”这家伙,鬼才知道他搞的什么把
那天下午,我正在赶写一篇人物专访,手机忽然振起铃来,我拿起一看。原来是张主任发来的:“老弟,近日赶稿辛苦,甚感不安,为此特在丽人饭店设宴答谢,请务必于七点半前光临,恭候!”这家伙,鬼才知道他搞的什么把戏呢!说不定又是在设套让我买单抠我的稿费呢!我回了一句“不会是鸿门宴吧?”便又埋头赶我的稿子。
丽人饭店是本市一家四星级饭店,距离办公室不是很远,即使步行也只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七点多,我带上办公室的门,朝丽人饭店走去。
刚至丽人饭店门口,张主任便兴冲冲地迎了出来。我随他走进一个单间,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坐在桌旁。见我进来,连忙站起。张主任为我和那个男人作了相互介绍,原来是张主任的朋友——一家大型企业的老总,也姓张。我们握手致意,寒暄而坐。
品着香茗,抽着香烟,接下来便是没有任何主题的闲侃。不久,张总出去了一下,复又进来,紧接着,服务生摆上了酒和菜。我瞥了一眼,不禁心惊,平生酒桌应酬不少,可如此档次还是头遭。且不说那我说不出名来的每盘都是上百元价格的菜肴,单拿两瓶酒就价值几百元。我不禁心生疑惑,既然相互之间是朋友关系,相互设宴相请本属正常,可也用不着如此奢侈啊!我们三人——张主任、张总和我,今晚只怕不是谁是东家、谁是客人这么简单的问题,一定另有文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按照常理,不管这场酒出于什么目的也该是直奔主题的时候了。我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张主任,这家伙不知是没有读懂我的目光还是故意和我卖关子,却始终如一地谈笑风生,和张总一唱一和地直劝我喝酒、吃菜,像照顾孩子一般。我向来饮酒有个缺点,几杯下肚,便面红耳赤,好在这只是表面现象,并没真醉,心里明白得很。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也许无论什么事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近两个小时的酒宴终于结束了,是张总主动买的单。我想:如果说这场酒宴有什么目的的话,也该到了摊牌的时候了吧!正在此时,张总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出去接听了一下,几分钟后复又转来,笑容满面地说:“实在抱歉!本来想和二位老弟多聊一会,不料家中有点急事,只得先走一步。”说着,便和我握手告别,附带一些“招待不周,尚请海涵,有劳尊驾,有情后补”等之类的话,一时听得我满头雾水,不知所云何意。
张总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张主任和我,因为是同事关系,气氛也随之随和了许多。想起刚才张总和我说的话,总觉得这场酒宴与我有什么关系,可又一时想不出个眉目。我故意冷冷地地问道:“说吧!项公舞剑,意在沛公,主任,你这鸿门宴的本意总该挑明了吧?”
“老弟果然精明,既然如此,我就明说了!”张主任笑道。“是这样,这位张总是我的一位朋友。近日我已和他谈妥了一项长期合作的意向,我们定期对其企业进行形象宣传或者人物专访,他每年向我们报社赞助十几万的宣传费用,今后这些重量级的稿子还不得依仗你这位有名的笔杆子!”
“别给我戴高帽子!说正题!”我知道主任的话只不过是个序言,并未入主题。
“你知道,市政府、市报和电视台近日联合搞了个评选2007市十佳企业家的活动,张总已入围当选十佳之一。”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不会又是采访任务吧?即使是,也用不着如此这样铺张吧!”我不解地说。
张主任接着说:“张总最近想在一家刊物上发表一篇关于企业管理方面的论文,目的当然是想给自己度度金,可他自己难以完成论文,这不还得拜托老弟你啊!”
“我知道了,一定是想叫我为他的论文润润色!”我说。
“你说对了一半,”张主任笑着说,“不是润色,而是代写。”
“让我当枪手?”我睁大了通红的眼睛。
“就算是吧,不过,人家润笔之资自然照付,那可高出稿费好几倍呢!”
“不行!不行!”我断然拒绝。“我对企业管理一窍不通,让我怎么写?何况这是论文又不是企业形象宣传或者人物专访?我确实爱莫能助!”
“得了老弟,你能不能写得出我心里明白得很呢!这可关系到此项长期合作意向的成功与否!人家要求我们帮这点忙,我们却帮不上,倘若因为这区区论文让此项长期合作意向就此搁浅,这每年损失十几万元的赞助费,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你这是什么罪名逻辑?简直是新世纪的秦桧!合作成否是你俩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这是强人所难!”我不知道张主任这是和我开玩笑还是在威胁我,不由有点火了。
“老弟这样说就有些不妥了,合作成否怎么光是我和张总的事呢?你知道,现在拉一项赞助谈何容易?我好不容易利用关系拉来了一项赞助的意向,这得需要我们大家共同来维护。说实话,人家本来是请我代笔的,可我肚子里有几滴墨水你最清楚。要说写个豆腐块的新闻自不在话下,若让我为他写论文我还真的写不出。所以只好请你代劳了。要知道,你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我,帮我也就是帮我们这个单位。我承认我说的是歪理,但你也不得不承认我说的是事实吧?”
我一时默然,半晌,只好退一步而求其次:“这样吧!主任,让张总写个初稿,我帮他修改一下或者润润色,这样总行了吧?”
“老弟!”张主任的语气随之柔和了下来,“你让他写,比让他生孩子还难!就是写出来,你也无法改,我还不了解他的底细?干脆你抽空给他马马虎虎写个千余字,应付一下就行了,至于刊物那边,自然由我负责疏通。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了解你?随便写写,也比我和他强万倍!”
“那怎么你是一把手而我不是呢?”我气极反笑。
“老弟,你太清高,有时又认真地有点迂腐,所以你永远也当不了一把手,只有像我这样脸皮厚的人才能当一把手!一把手不需要才能,只需要社会关系和善于耍无赖!”张主任有点意味深长地说。
“得了得了!我服了你了,”我知道现在不答应是不行了。
“这么说你已答应了!我就先行谢过了!”张主任对我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留你那动作等到将来在我的追悼会上用吧!”我长长地喘了一口粗气。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离开丽人饭店的,只知道自己既不是走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