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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从工区门口这头走过不足百米是长长的隧道,从那头走过不足百米依然是长长的隧道。跨过门口的铁轨,下面是深深的武江河。工区座落在大山里面的山窝底,除了门口的铁轨和两头的隧道,周围都是茂密的草木。每隔一支烟的
从工区门口这头走过不足百米是长长的隧道,从那头走过不足百米依然是长长的隧道。跨过门口的铁轨,下面是深深的武江河。
工区座落在大山里面的山窝底,除了门口的铁轨和两头的隧道,周围都是茂密的草木。每隔一支烟的功夫,火车就呼啸着从这头的隧道穿出,鸣着刺耳的汽笛钻入那一头隧道。
工区很小,除了几十个检修工和十来个看守隧道的兵,很少有陌生的面孔。那一个冬季,天异常的冷,隧道口上也挂满了冰凌,风吹入隧道口,发出呜呜的凄叫。干完活的老痞子们一回工区,就躲进房间里开足暖气侃起天南地北来。
临近年关,天气愈发寒冷。一天,工区门口一片吵杂,有些闷得慌的老痞子跑出来看个究竟,回来告诉我们说大门口不知哪里钻出个流浪汉,初初想穿入隧道,被看守的兵吆喝住,那流浪汉也没敢再走,呵着冻红的手倦缩着瘦弱的身子蹲在隧道口,身上一件薄薄的衣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看守的兵吆喝着赶他走,流浪汉怯怯的望了望那兵不肯离开,无神的眼睛满是哀求,只是紧紧的裹着破旧的外套不说话。
无聊的老痞子围着流浪汉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着,流浪汉只是搭拉着头,偶尔抬起头惊恐地望着他身边的人群,愈发把外套裹得紧紧的。
山窝的冬天愈来愈冷,不觉已至午饭时分,看守的兵也换了岗。有人对那流浪汉喊道:“喂,吃饭不?”那流浪汉抬起头,吞了吞口水,许久才用怯怯的声音问:“要钱的不?”
老痞子们一阵哄笑:“要钱的你就不吃啊?”
流浪汉显然被吓着了,急急地又把头埋在外套里。
“不要钱的你吃不吃?”流浪汉慌乱的瞄了那人两眼,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哄笑。
后来终于有人端来一碗饭菜,他风卷云残般很快吞完了一大碗饭菜,然后深深的打了两个饱嗝。
有人问他:“你要去哪里?这个隧道是不能进去的。”
他喃喃道:“回家。”
这时,看守隧道的兵与他们的队长走了过来,老痞子们才从这个队长嘴里了解到,这个流浪汉在广州打工,几年没回四川老家,这一次想回家看看年老多病的母亲,可又舍不得买票的钱,于是,沿着铁路一路捡着从火车上丢下没人要的食品一路向着四川的方向走。
人群里一阵沉默,一列火车夹杂着刺骨的寒风呼啸着钻入隧道。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天空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多年未见的雪花。
队长望了望这个流浪汉,他又紧紧的裹着破旧的外套倦缩着瘦弱的身子蹲在地上。
有人不信,向着队长追问着。队长低沉着声音说:“我们已从他的身份证和暂住证上联系到了他打工的地方,没错,他是走着路回家的。”
队长顿了顿,抹了抹眼睛底声道:“他身上还带着他打工三年赚来的九千元钱呢。”
人群里又是死一般的寂静,老痞子们看见队长的眼眶红红的,象哭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