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着法子捞钱

我们进山四十多年了，看着山里的人一天一天地精明起来。特别是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他们土地上种出的菜，家里杀的猪肉也一天一天的贵起来。只要一听说山里的工人涨工资，那菜市场的肉和菜是一定会涨价的。这些还满足不了他们赚钱的心理，还想着法子捞钱。
山里的人现在比工人活得滋润，因为他们捞钱的法子多得很。这不，李发财正抱着自己地里砍掉的高压线路下的树，厂里赔偿的几千元钱，乐哈哈地在给外面打工的儿子打着电话，“儿子呀！你今天打一个工挣了多少钱？”他的儿子在电话里回道：“我今天出满勤，才挣了八十元钱。”
“儿了呀！你知道老子不出力，就费一下口舌一下子就挣了几千元钱。”儿子问道：“山里土地贫瘠，要想挣大钱，就只能靠杀一头猪能赚几个钱。真的是地里长金银财宝了？”
“儿子呀，你不要瞎猜测，还真的是地里长金元宝了。”他的儿子问道：“什么金元宝不金元宝的，究竟是怎么回是，你不是讹诈别人工人吧？听说你们留在村里的老弱病残者，不择手段地向工人讹诈钱，别人摘一颗包米，你们是又哭又闹地跑到别人的办公室向人家勒索几十元的赔偿金。别人扯一把苕藤，你们就要勒索人家几百元的赔偿。你们也够狮子大开口的了。你们还聒不知耻地把那种鸡下蛋，蛋生鸡，然后又鸡下蛋，蛋生鸡的歪理用上了，并给别人单位的领导说：‘我们今年的苕藤榨下去要长多少多少的红苕。长出的红苕埋在窖里，明年种在地里又长出多少的藤。你们职工赔得起吗？’你们也有一点为了捞钱太不顾道德和公理了。”
“儿子，我才不给你扯什么道德和公理，你说老子愚昧也好，反正钱这东西谁不爱。他们不仅要赔我，我还昧着良心，让他们赔得更多。谁叫他们要砍我地里的树呢，你在外面打工知道个球，一颗核桃要卖多少钱么？五角钱一颗，你说我十几根树上的核桃树要值多少钱？你知不知道我叫他们赔几千元就算是少的了，没有让他们一年一年的算下去赔我，也算上我还有一点良知。你还能说你老子心狠吗？就叫做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老爸呀！你的心是忒黑了一点。你摸着你的良心想一想，这些工人当时为了三线建设一个个地从城市来到艰苦的大山里来工作，为了搞好工农之间的关系，给每家每户通上了水和电，至今没有收过每户一分钱。谁都清楚，那时为了架设高压线路，线路下所遇到的树和庄稼没有让别人付一分钱。家里树上的水果还让工人吃一个够。那时别人就明文规定不允许在高压电下植树。你们倒好，趁别人管理上的疏忽，就齐刷刷地在别人的高压线路下植一排又一排的水果树。你们看着地里的树一天一天的在长高，结果。你们那个心啊早就笑得了乐开了花。躺在床上做梦都想着树快一点长，长得了接近高压线，看你厂里派人砍不砍。”
这山里的阳光和雨水还真的滋润着那地里的每一棵树。二三年的时间里，那地里的树就枝粗叶茂地直伸伸地往上窜，有的已经被高压线烧焦了。枯黄的叶子在风中呻吟着。护线的人看到了，知道这样的树再不砍下雨天和刮风天造成整个线路停电都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将给人的生命带来威胁。
这砍树就要与植树的人打交道，谁都知道一说到赔钱的事，地方的领导和厂方的领导个个都感到头皮发痛。而李发财种的树又最多，又是最叫板的一家。
这不，村里刚通知道高压线下要砍树，他就带着他的瞎子老婆屁颠屁颠地早早站在了他所在的地里，一棵一棵地与工作人员一同数着自己地里种的树。
工作人员说：“不是明文规定不准在高压线路下植树，你为什么植了这么多的树。”
这李发财还美名其曰地说：“不是你们区里号召植树造林吗？我植树犯了那一条王法。你们看这一座山我把它变成了绿洲，你们区政府应该表扬我才是，怎么出口就批评我呢？”
“你知不知道在高压线路下植树是违法的行为？”一个村干部说道。
这李发财开始叫起筋来，“我一字不识，不知道有什么法不法。我这大老粗只知道把地里的庄稼种好，山上的树植好。就可以过好日子了。让你所说的这样法，那样法见鬼去吧。”
站在一旁的他的瞎眼老婆说：“太阳这样毒辣辣的，晒得头晕晕沉沉的。还是把该砍的树点了，快点谈赔偿的事。”
一路砍下去要砍十多棵树，这李发财表面上看上去很心痛的样子，其实心里早乐着。算计着一棵树几百元，十多棵树不就是几千元。
当工作人员数完树，说最多赔偿他几百元钱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条饿疯了的狼似的。叽哩呱啦地张着一张喷着唾沫的嘴，给工作人员吵开了。“不行，谁要敢砍老子一棵树，老子这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的瞎子老婆听到自己的丈夫与工作人员吵了起来。知道事情不妙。一下子躺在了树下的草丛上，在草丛上又滚又哭地滚着。不一会儿树下的草，一株株被她压得来再也抬不起头来。蔫塌塌地耷着一个脑袋。
一个村干部说：“这家人太难缠了。就强行砍了树再说。”
“那个阄儿子在放狗屁。看老子不一刀把他劈了。”
这李发财边说，边扬着手中的砍柴刀，就向那个刚才说话的人劈了过去。
谁都知道这李发财是在虚张声势。但还是有一个壮汉冲上去拦腰把他抱住，他还不停地在抱住他腰的人的手中耸着自己的肩膀，继续口出狂言道：“看老子今天不劈了你这阄儿子。”
大汉不知是手箍到过重，还是本来这李发财这老了，没犟几下就坍软地坐在了地上。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来的人不知是菩萨心肠，还是不愿与此人纠缠。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赔了三千元，才算把燃烧得旺的火焰扑灭了下来。
烤得人皮肤都在炙痛的太阳，真象要把树叶点燃一样。刚放倒的树，叶子就在阳光下很快地蜷缩起来。渐渐地发起黄。
李发财，一手按着怀里揣着的一打钱，一只手牵着自己的瞎子老婆下山去了。
边走边悄悄地在他老婆的耳边叨唠道：“明年我们再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在那高压线路的地里种满核桃树，这树长得快。每年的核桃价格都在向上浮。让他们这样大的厂赔上几万元。只不过是在一个人身上拔了一根汗毛而已。
瞎子老婆好象发现了自己的良心似的，对着自己的丈夫吼道：“你缺不缺德。你这样变着法子捞钱就不怕遭到报应。”
要不是这时刮起了一阵山风，那火烧一样的太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