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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女儿,听说当年父皇抱着拼了性命生下我后气息全无的母妃,望着窗外的云淡风轻,说:“既然是个女孩,就叫邀云好了。”女儿家不须宏图伟业,但愿现世安稳,风轻云淡。我是邀云公主,皇上放在心尖上
我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女儿,听说当年父皇抱着拼了性命生下我后气息全无的母妃,望着窗外的云淡风轻,说:“既然是个女孩,就叫邀云好了。”女儿家不须宏图伟业,但愿现世安稳,风轻云淡。
我是邀云公主,皇上放在心尖上疼的邀云公主,他们都说我很娇蛮。自小没了母妃,父皇也没有将我交给哪个娘娘抚养,我总会时不时跟着父皇,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可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见到了他,那个让我对着他怎么也蛮横不起来的人。
顾修远,定远大将军唯一的儿子,在我还是个七岁的小女娃娃的时候,他已经神祇一样地出现在我眼前。
那时,总有不要命的小太监跟我逗笑:“只要顾大少爷一来,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怕是这往后,小的们都要仰仗顾少爷活了。”我一边追着作势要打他,一边心里甜的跟蜜一样。
邀云公主十有五年而笄,皇上大摆筵席百官同贺,可是我在那些分不清真虚的祝词和丝竹琴瑟中,张望了很久都没有寻见他,我已有两个月没见他了,“女子许嫁,笄而醴之,称字”,我以为这个日子,他会赶来。
他还是赶来了,在我把我的宫殿拆掉之前,仍是没人通报就放他进来了,我皱着脸恼火地想该整治整治我宫里的小太监了。他坐到我身边,握了我冰凉的指尖,我听见熟悉的温柔的声音里夹了些疲惫:“真是拿你没办法,都及笄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我这不是回来了。”
两月未见,他黑了也瘦了,眼底还有一团淡淡的乌青,我故作生气的让他走开,可是那语气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在他手里的指尖我一点都不愿抽出来。
“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你看,来的匆忙也没给你准备贺礼,其实也无需准备,早就该给你的。”他摊开我的手将一个温热的物什放进我的手心,再连同我的手一起攥上。
那是一块玉佩,仍带着他的体温,我以为总该是个玉兰牡丹那样的花儿,再或者是个小兔子小乌龟什么的,可那是个看上去很凶的虎头,我嘟囔着:“真难看,没诚意。”可心里还是喜欢的不得了。
他低笑:“这玉佩我带了十七年,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它替我陪着你。”
我觉得心里有只小老虎在乱跳,说出来的话里都带着不可察觉的娇嗔:“谁稀罕,你不怕我给你丢了摔了去。”还作势扬手要扔出去。
他不拦我只冲着我笑,黑色的眸子里晶晶亮亮,我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才好,只觉得像冬日的阳光一样照得我脸上心里都暖暖的,我听见他说:“你喜欢怎样就怎样,终归……有我在。”
他最后三个字说的轻,我差点没有听清楚,可是却一个字一个字敲在我心上,我心里有个声音默默地说,能有你在,就好。
是啊,顾修远,你也许不知道你给了我怎样的期盼,我想在我足够好的年华里最好的事情就是,嫁给你。
于是,那日我故意不小心撞进从父皇殿里议事出来的你的怀里,我脸颊红热地像那西下的落日,在外人面前向来守矩的你用力握着我的肩头,定定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以为,我的盼望就快成真了,我高兴地快要飞起来,拉着老奶娘没羞没臊地问我朝公主嫁人是该怎样。
可是四天后,父皇用少见严肃的口气与我说,西北战事频繁,军士与百姓都再也经不起无休止的战争了,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而我们又是薄弱的那一方,当今之计,唯有求和。
那求和,除了送去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还有楚国尊贵的,邀云公主。
我不记得父皇后来沉痛着脸还说了些什么,我只觉得脑中嗡嗡地响。
可是我哪有理由拒绝,我是楚国公主,家国天下苍生百姓面前,我是尊贵的邀云公主。
我终于知道,那天他的欲言又止是什么,原来,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我甚至自暴自弃地想,他对我好,是不是同别人一样因为我是公主,如果我只是邀云,只是平凡人家的女儿,怕是他看都不会看我吧。
这让我觉得一阵凄凉。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厌恶公主这个身份,背负着家国天下,那重得像山一样的责任压得我透不过气,从来由不得我想不想要不要愿不愿意,可我同样在庆幸,还有这个身份傍身,足以让他看得见我。
直到我坐上西去的花车,我都没有见过他,也没人敢在我面前提起他,只有那天我躲在厚厚的帘幔后,听到父皇与那定远大将军说:“修远有将相之才,不出几年定有大出息,如今却也就只有那个法子了,只是委屈了我的邀云。”
那定远大将军的声音一点都不如顾修远好听:“能为楚国百姓解难,亦是邀云公主的福分。”
是啊,我的福分,一人之力便可换得两国百姓几年安宁,于邀云来说此生足矣。
离开的那日,我穿着华贵的大红喜服握着父皇的手如是说。
十岁以后,我便很少握父皇的手,如今却清晰地感受到那手上苍老的痕迹,我忍着泪,一身华服转身离去。
泪眼模糊间,我仍看见了人群中跪着的他,你看,无论什么时候我总能看见你,就像小时候捉迷藏我总能找到你一样。
我脚下不敢停顿,我怕一停下来眼泪就止不住了,我怕一停下来就再也不愿走了。
我还是随着那漫天的黄沙去了西北遥远的地方,对我来说,那地方真的很远,离开他的地方,都是远方。
那西北王对我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日子终是云淡风轻地过着,正应了当年父皇对我的期盼,这么缓慢的日子,让我渐渐把对他的想念流入骨血,很多时候,我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可是他仍时时刻刻跟随着我,不可自拔。
终于,这样的生活还是结束了,我换来的几年安宁终是耗尽。
我听说了,大败西北,敌人闻之丧胆的楚国年轻的将军,我能想象,他身披战甲,折戟沙场冲锋陷阵的样子。那是我希望的他的样子。
我知道,如今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西北快破了,可我还是忍不住,偷偷逃出去,趁夜潜入了楚国的营地。
许是他给我的玉佩真的是个好物什,又或是我毫无威胁的楚国人的皮相,我出奇顺利地到了将军的房外,甚至都没人注意我躲在这窗户下,老天总还是眷顾着我的,那么老天一定知道我现在有多迫切就有多胆怯,我多想推开房门,大大方方走到他面前,对他莞尔一笑:“我来了。”可是我不敢,我已叫另一个男人夫君叫了五年,这样的我只能透过漏风的窗户看着他。
五年的时光已经将那时的少年打造成英挺的男人,可此时这男人对面站了另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穿着随从的衣服却掩不住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