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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侧耳倾听,嘀嗒、嘀嗒、嘀嗒嘀,时光催促着成长,可知否?姑娘不再年少。——引子木棉花淹没在水底,涣散为层次繁复的轻烟,交织着,缠绕着,向远方延伸,神情恍惚的小野鱼甩动着尾巴相互追逐,水珠黏在黑乎乎的杂草
侧耳倾听,嘀嗒、嘀嗒、嘀嗒嘀,时光催促着成长,可知否?姑娘不再年少。
——引子
木棉花淹没在水底,涣散为层次繁复的轻烟,交织着,缠绕着,向远方延伸,神情恍惚的小野鱼甩动着尾巴相互追逐,水珠黏在黑乎乎的杂草上,水面倒映出女子清秀的脸庞,她俯下身,安静从容的望着自己,倏忽间就笑了,抬手向自己问好,她说,“喂,你好呀,木枝橄。”
今天是二零一二年农历八月二十一,听说,二十三年前的这一天,母亲因为迎接她的降临而错过了外婆四十三岁的生日宴,她们共同挣扎了整个白日才顺利分娩,当初她是多么期盼见到这个世界,那时的天是蓝的,水是绿的,空气是清香的,每对恋人都怀揣着革命般圣洁的信念。
白色的泡沫溜过来,掩盖掉水面那娇俏的俊容,再往前走,原本团聚在一块的泡沫分支分叉,形成没有树叶的枝桠,像极了离散的生命,走啊走,就丢失了许多与生俱来的东西,比如稚嫩,再比如单纯。石坝旁身形魁梧的妇女拧着蓝布衣服,“妹子,你是来旅游的嘛。”那话里也是夹杂着欢愉的,淳朴的民风瞬时扑面而来。她走过去毫无戒备的蹲在妇女面前,不说话只是微笑,这位不知名的本地人好似拥有数不尽的热情,眉飞色舞的开始介绍风景,她捏起及踝的麻布长裙,飞快擦干满手的溪水,给自己与妇女合影,屏幕上湘家阿嫂大方的露出整排牙齿。她想,世界原本就是如此美妙的存在。
当晚,她在一个叫做“故里”的网吧,通宵。果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非要去追逐漂泊无依的凄凉,仿佛痛到最深处才能保持清醒。起初,她只是坐在网吧对面的槐树下,打量着南来北往的人,他们穿什么,他们说什么,然后在心里划分着类别:妖媚艳俗看不出年龄的;事业有成但又心灵空虚的;清汤挂面同时渴望蜕变的;追逐艺术崇尚自由的??????正当她脑袋里天马行空神游九天之外时,一个巴掌拍在她的头上,她蓦地腾空跳起,抬起眼皮去埋怨,施暴者满脸坦然的环胸而立,模样是标准的文艺青年,纯白短袖,淡蓝牛仔裤,古色木屐,黑框平光镜,孔雀绿雨花石珠链,他徐徐开口,“妹崽,四个小时了,你是搞行为艺术的不!”她的瞳孔开始绽放光芒,为这冷笑话,也为这重庆话。而后,她尾随着进入他经营的店,这家故作怀旧的网吧,它的名字叫故里。其实它不止是个网吧,它也可以叫书吧,还可以叫茶坊,另外也可以叫咖啡店。她很羡慕,这个男孩如此有爱,能够把生活过得这般欣欣向荣。这个夜晚,她享受了这家店的每一项服务,上网、饮茶、看书以及喝咖啡,然后不停的循环往复,同时不断的奔波于厕所与厕所外,所有营业员都为她而坚守在工作岗位,而他,故里的老板,全程靠在门口沙发上观望,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偶尔变换一下坐姿。黎明前最后一趟从厕所出来,她兴许是恍然大悟了,厚脸皮的开始笑,不带感情的笑,没心又没肺的笑,她说,“你们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好呢!”紧接着她又开始哭,哭得淅沥哗啦都听得见泪水撞击地面的声音。他也不慌,“妹崽,过来坐。”她就地盘腿坐下,背抵着书架,莫名其妙的大吼,“我爱我自己。”
他是乐于清闲的好青年,内心筑建有牢不可摧的大房子,或许谁都可以任意走进,又好像每个人都被堵在门口。他叫莫崎。他从不叙说往事也不展望未来,只求现时的平凡但不庸碌无为。
第一丝阳光透进尼龙窗帘布时,她抱着台湾版《窗里窗外》,九十度弯腰,向店里每一个人致谢、道别。像场肃穆的追悼会。火车鸣笛开跑了,她将手晃在半空,接受此地对她最后的轻柔抚摸,莫崎的话随风飘荡,“妹崽,回去给我快递火锅底料,抵消你消费的所有服务,包括那本书。”她兀自笑出声来,心底波澜旋转,自己已属不正常,不曾料到还能遇着更反常的人。逐渐的,车厢变得拥堵,大都是旅游观光意犹未尽往回赶的外地人,他们用各式方言摆谈着此行的收获,譬如美食、美景,甚至美人。其中或许还夹杂着两三个阴谋制造偷盗事件的惯犯,阴暗的角落里,他们睁着贼溜溜的双眼扫视乘客,鼻翼翕动着搜寻钱财的味道,手指在裤兜里不安分的打着节拍。她挪到座位的最边上,紧靠玻璃窗,眼睛刚合拢一点,泪水就迫不及待地滑落。“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其实她不清楚哪一个年龄段该称作青春,她只是稍微有点累,就以为岁月临近沧桑。
铁皮车厢摇晃的声音平缓了些,阳光四面八方的散开,山城特有的焦灼迷漫在车窗外,各式各样的人忙碌着行走,涌向标绿箭头的出口,手提塑料桶的红头发大婶,霸道的横冲直撞,粗野的推搡着左右的人,嘴里振振有词,“都小心点,我桶里有鸡蛋!”惹来无数厌烦又轻蔑的注视。她掏出手机,告诉莫崎自己安全抵达。不开机不知道,一开机吓一跳,不计其数的未接与留言劈面而来。她笑,感激这个世界不止有爱情,感谢爱情夭折之后的亲情与友情。婆娑着双眼翻看记录,给母亲打电话。“我给你说,再不现身你老妈我就准备报警啦!”火暴的女人惹不得,尤其在她燃烧到沸点时。“妈,我想抱抱你??????”一切柔情都属绵里针,屡试屡胜,刚刚还头顶青烟的母亲,立即消了怒气。“孩子,以后会有更好的人出现,咱先等着,听话。”她是无比聪明的女子,有人夸赞过她的智商与情商都是高于常人的,况且不放下也莫奈何。倔强着一个人出行,为的是帮劳累而无所往的心开辟一道窗,让它不至于憋死在空虚的灵柩里,让它有痊愈的机会。一旦作决定,勇气立马灌满周身,阳光就会倾泻下来,铺天盖地的金黄。尽管宽容、成全与祝福并不像说的那么简单。
站在镜子前打理好柠檬黄的丝巾,自我赞许着和谐的搭配,跨上昨晚朝表姐软磨硬泡来的橙色牛皮包,欣然出门上班,一块五两个的鲜肉包子,三下五除二就进了肠胃,百盛旁边的小花店呈现出蓬勃朝气,她走过去买了一盆普通的仙人球,体态臃肿的老板告诉她仙人球特别好养,代表着旺盛而百折不挠的生命力,坚强勇敢的人都喜欢它。走出店门她又折返回去,与店主商量,“我早晨来协助你摆花,傍晚你送我一枝花,焉的也行,可以不?”店主是很爽快的重庆本地人,稍作考虑就答应了,她眯起眼脆生生的笑,说,“小姑娘挺热爱生活的。”她不言,高兴的捧着木瓜色的花盆离开,不经意间竟哼起了小曲,重复着同一句,就是想不起来接下去是什么歌词,人的大脑有时候很奇怪,明明是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