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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医院发的香皂,凡不是白色椭圆的,肖医生都扔了。她喜欢用白色椭圆的香皂洗手。看着干净,手感也好,用点力一挤,它就听话地从手心溜滑到了香皂盒里。肖医生的手指很细,很巧。经常生病的孩子认识她,喜欢让她打针,
医院发的香皂,凡不是白色椭圆的,肖医生都扔了。她喜欢用白色椭圆的香皂洗手。看着干净,手感也好,用点力一挤,它就听话地从手心溜滑到了香皂盒里。
肖医生的手指很细,很巧。经常生病的孩子认识她,喜欢让她打针,她会逗孩子分心。针拿到她的手上,好像是软的。有时孩子憋不住想哭,她说:“你看,就象汽水,雪碧,流到你身上去了。好了!已经打完了”。
家里沙发、椅子、床头、家用电器的上面,都搭着她用钩针编织的褡裢,一色白。大多是荷花和菊花。有些同事家也可以看到她的作品。她钩的东西,“露、弹、密、柔、活”。有些人跟她要“活儿”,她爽快地就答应了,过两天还亲自送到手上。有些人要,她却说:“忙,手不得闲。”其实她看不上那人,怕屈了自己的东西。
幸亏有这个爱好消磨时间,不然,一个青春妙龄的女人,怎么打发寂寞时光呢?
肖医生的丈夫在北京的一个合资医院,一年回来不了两次,是个老实本份的内向的人,虽然缺少情调,但让人感觉厚重踏实放心。
其实身边“嗅”她的男人不少。有些还很优秀。她都笑拒了:“挂号去!记得窗口写着‘下辈子’。”她心里也有些动摇,但她不敢接受。她应付不了这些事。
她有时也看书。张爱玲之类。常看得澘然泪下。
结婚前她是个疯张的人,时刻只想着一个字:玩。她很想出去玩玩,但是孩子只有三岁。路走不远,抱着又太重。下了次决心,把孩子放在父母家,孩子还没闹,她就玩不下去了,赶紧往回返。她说:“我就这命!”
她有一个同城网友姓吕,男的,大她几岁,很谈得来。网上聊久了,难免心中泛起一丝恋意,为了避免陷入感情纠缠,她和他约好互称“兄弟”。她的兄弟活得信马由缰,洒脱不羁,她有时真想和他一起去呆上一段时间,哪怕一天。让自己放松一下,她觉得自己很屈,很累。但她不敢。她吕兄弟知道她这点软肋,故意把些游玩的照片、DV发给她看,说:“来吧,看多好玩。”她气得哭了,骂:“你不是东西,兄弟。”吕兄弟赶紧闭口,接着道歉,哄她,直到她破涕为笑。
吕兄弟很爱喝酒。一次晚间喝醉,说想见她一面。她不答应。吕兄弟说,那以后就永不联系。她答:“哼!”心里却有些后怕真的失去这位“兄弟”。就告知自己的地址、电话。
兄弟答:“哈,骗你的。相见不如怀念,”
她哭了。觉得自己很傻,很无助。说:“我想静一会儿。”关了QQ。
她用白色椭圆的香皂洗了手,抬眼看见镜中的自己,双眼如桃。她感到有些恍惚,有些不认识自己。她不知道今晚能否安睡。
“我在你楼下夹竹桃下。兄弟。”她收到短信,一阵狂喜,一丝忧虑。但还是忍着心跳,用冷水泡了脸,略施脂粉,穿一袭白裙。带着千般滋味向楼下走去。
夹竹桃下无人。
她举目周围,空空的,她的心也空空的。
等了一阵,一些夜归的人陆续经过。她感到自己被戏耍,一腔愤怒地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准备大骂几句。
正巧,身边经过的一个高个子男人手机响了。她想冲上去骂,但又怕不是吕兄弟。
她想哭,但觉得丢人。再如何也要憋到家里。跑着上楼,差点摔倒。
门口摆着一支婷婷的荷花。卡片上只写着:好兄弟。
“我看到你了。人如荷花,我没猜错。忽然我没了勇气,怕玷污了你。”
短信使她再也憋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摸索着拿到荷花,一边揪,一边揉。
花瓣碎成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