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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我叫赵毅,男,三十五岁,是一名普通的货车司机。使我变得不普通的是那个平淡无奇的夜晚,我被一辆大卡车撞死,死相异常恐怖。具体模样我就不再叙述,让死人回想自己的死状,是最为残忍的事情之一了。阎王说我前世作
我叫赵毅,男,三十五岁,是一名普通的货车司机。使我变得不普通的是那个平淡无奇的夜晚,我被一辆大卡车撞死,死相异常恐怖。具体模样我就不再叙述,让死人回想自己的死状,是最为残忍的事情之一了。
阎王说我前世作孽太多,给地府添了不少麻烦。所以今世必须在地府兼差当个处事员,俗名又叫“索命天使”。尽管这名字取得甚是诱人,可是我的今世早已不存在了,想要还债恐怕只得下世了。我将这一想法讲给阎王听,结果他瞪着两只铜铃眼硬逼我当了“索命天使”。期间还跟我详叙这一职位所能得到的福利。
于是第二天,我就开始屁颠屁颠的享受起“索命天使”的福利,大摇大摆的坐落在一栋有钱人的别墅中,饿了就抢男主人的主食,无聊了就抢那家小娃子的玩具枪,说实话,活了这么多年,我还真他妈没见过这么稀奇的东西。想到我活着的时候,心就“腾”的一下,开始撕痛起来。其实我还有一个妻子,那是我生命中唯一的阳光,可是爱再大人终归也是要死的。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第一个任务。刚刚接收任务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恐惧的,可是一想到自己都已经是具尸体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时,心陡然一下就平静开来。我飘着身子挤上一辆公交车,其实也不该使用“挤”这个字眼,可是我着实想不到还有什么词能突显出车上的“人山人海”。车上有两个老人白发苍苍,坐在地上,显得无耐而又失望,座位上的乘客对他们视若无睹,继续管自己打着情骂着俏。终于我的“任务”忍不住了,停下公交车冲着后边的人喊:“你们谁给老人让个座位!那些坐爱心专座的,快点把座位让出来!”
是的,我的“任务”和我生前的职位差不多,是一名公交车司机。当他说出那正义的语句时,我的人性,不,鬼性迅速飙升。心里竟然还闪过一个念想:放过他。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徇私枉法,不然我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比他痛苦上千万倍。
我是趁他熟睡的时候将他的灵魂取走的,因为我一直都认为这是最为幸福的死法,不像我被车轮狠狠碾过,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妖艳的扶桑。天呐,这真是个残忍的话题。不过,他的灵魂还是哭得很委屈,问我为什么要来带走他,他是否有做错些什么?这个就是师兄们常说的傻逼问题,几乎每个死者都会问“索命天使”这样的问题,可是你想啊,我们不过是只小兵,怎么可能知道这么高机密的答案。于是我佯装很深沉的叫他乖乖跟上。
组织上觉得我此番行为相当出色,于是又对我发放了一系列福利,顺便为我添加了第二个“任务”。师兄来告诉我这个兴奋的消息时,我正在咀嚼月饼,尤其是当我听到“王艳”这个名字的时候,月饼被我毫不客气的呛了出来。王艳,不仅是位女性,更是我生前艰辛的妻子。
翌日,我飘着自己的身子跟在她的后头。阳光反射下来,照在她的睫毛上,颤颤抖抖的,像只快要飞走的蝴蝶。我看傻了眼,几日不见,她依旧是如此美丽动人。我心里一动,决心要让她好好过下去,纵使我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天天忍受极刑也在所不惜。
接下来几天,我时时刻刻都待在她身边,也算是为自己以后漫长的痛苦留个念想。她偶尔会起个大早,去菜市场买点小菜;偶尔她会坐在椅子上,发呆一整天;偶尔她也会出去逛个街,看着我们从前常走的小路,开始放声大哭。那么大的一条路,只有她的哭声,时常刺痛我的耳膜。
三天一过,师兄就立马来找我。我知道他是要将我压回去等候阎王发落,我未有反抗,甚至连一丝抗拒的感情都不想产生。他把我的双手反扭,然后用一根无色的粗麻绳狠狠的捆住。我在最后之际,又回头看了王艳的睡颜。她如同一只受了伤的松鼠,蜷着身子安静的睡在被子里,眼角还挂着一滴显而易见的泪珠。
阎王就那样直立在我面前,脸上竟然未有任何怒气,甚至还带着一丝淡然:“赵毅,你始终逃不过情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你都被女人连累,你可知道女人是世上最令人捉摸不透的生物,你这样掏心掏肺的为她,你有没有想过值不值?”
我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我的心脏迸射而出,颤颤巍巍地问他:“什么意思?”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继而道:“你可知道是谁让你死得如此凄惨,是她同别人计划的,是你的妻子,王艳。”我的心像是被电流冲击了般疼痛,但我不会相信,我不会相信那个爱我至深的女人会致我于死地:“不可能!她每天都会看着我的照片直到哭泣,她明明那么爱我……”即便是真的,我也不想知道,被爱人背叛是最为痛苦的事情了。我依稀记得,她答应嫁给我时的幸福表情。
可是阎王似乎并未意识到我的哀求:“赵毅,泪水是女人有利的武器。她至多是对你有愧疚之情,你被蒙骗了。既然无论如何你都认为王艳是爱你的,那就带着这份爱罢。”他不在同我多话,指了指那无尽头的深渊,示意师兄们将我拖入那传说中令鬼闻风丧胆的第十八层地狱。
亲爱的,你可还思念着我?你可在夜晚听到那声声嘶哄?你可还记得曾说我是个非正既反的人?那么容许我现在告诉我,我恨你,比爱你更甚。你不会知道这是压抑在一个男人胸口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