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向欢

我怀揣着对青春的祭奠，数典着指尖的文字，在最孤寂的五月，点燃一曲被寥落在从前的欢歌反复弹唱。
你我的相逢，不过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而打湿的却不止是衬衫的左手衣袖。意料之中的是一场旧时的烟雨，会湿了一双多年后的眼眸。
惊蛰过后的天气像极了孩子阴晴不定。往往是前一晚还野霞染红遥远的山际，却第二天早晨那场突然的雨下得歇斯底里。
于是，每晚睡觉前祁雪都会提醒自己准备好明天可能会用到的雨伞，但第二天还是会一股脑的抛到脑后，总是在关上门的后一秒想起自己应该带伞。然后用五秒钟的时间去想自己是否该重新打开门去拿伞，看着手腕上的时间渐渐逼近班主任堵在门口的刻度，又毫不犹豫的冲下楼。
“今天的雨真大！”祁雪望着被雨水冲刷得发出巨大嘈杂声响的窗口防护网上的彩钢瓦自言自语。
就在祁雪纠结于是否义无反顾的冲向雨中的时候。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从楼上悠扬的飘下抚过耳际。
祁雪放弃冲向雨幕中的弧度，转过头去的时候，对上了女孩诧异的眼神。
整齐的流海细碎躺在女孩的额头，凉风把原本垂直的流海吹成倾斜。水灵的眼睛像刚醒的湖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面前祁雪时，他才发现这样看着一个女孩似乎有些不礼貌。
祁雪不好意思的转过去在心里念叨着，“什么时候楼上来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而就在女孩撑伞走出去的时候，不知道那里的勇气喊住了女孩。
“同学”女孩朝祁雪看了过来，“能一起走吗？”祁雪在腰间无奈的摊出两只手的时候瘪了一下嘴巴示意自己没有伞。
很明显女孩明白了他的意思，在走了几步后又退了回来，然后把伞的一边遮住祁雪的头顶走了出去。
祁雪把谢谢含在嘴里，在某一个照相馆的门前抵不过压抑的气氛还是说了出来。
女孩点头的时候没看祁雪，至少在他偷看她的时候没看到她除了地上的浅水滩还在注意其他的什么。
女孩不算矮，祁雪也不是很高，而伞在头顶几厘米的地方来回的摇摆，总是会觉得有些不能适应。似乎是女孩子的雨伞都比较秀气，有一股江南雨巷的味道。不过天公却并非作美，女孩许是因为害羞而不刚靠祁雪更近一点，风夹杂着雨一个劲的往身上扑。于是湿了大半个右手衣袖却不好意思把伞往自己头顶多移动一点。
“要不把伞给我吧”祁雪在心里偷偷地笑了一下女孩笨拙的样子被雨淋湿，“我不习惯女孩子给我撑伞”。
“嗯”女孩原本是有些腼腆的，而祁雪的最后一句话的确很具说服力。
“对了，还不知道你要去那里呢”女孩突然记起些什么，有点为难的样子。
祁雪方才如梦初醒，才知道自己把精力全都放在幻想中去了，差点忘了正事，提起手腕的时候更是有如晴天霹雳，林总守门员的时间都过了，看来走廊一时游祁雪站定了。
“恩中，你呢”祁雪故作镇定。
“我也是，真巧”女孩第一次把视线移过来，被祁雪正好撞见。
“对啊，真巧”
“似乎要上课了吧”女孩试探性的问。
祁雪再看到女孩表情的时候发现了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惶恐，“那我们快一点？”
女孩使劲的点头，于是马路上多了两个奔跑的身影，而最后到学校的时候正好踏上课上课铃声，当然还有两个湿透了的人。
一直到后来祁雪都没说过，那天事实上他还是站了一节课的走廊。却最后悔的事情是，女孩叫什么名字？祁雪竟然把这最关键的问题给忘了，只知道女孩教室的那栋楼和祁雪的教室隔了整个操场这么远。
日子终归是归于了平静，祁雪讨厌的科目乏味的一天天重复，偶尔的小插曲是祁雪会光顾走廊却不是因为早上的雨。
老师很友好的在教室讲补课纯属自愿绝不勉强，不愿意周末补课可以写一份申请就好。多么简单的一份申请，在成篇的抱怨日积月累下愣是没有一个人写。
学校是同一所学校，家是同一栋楼，作息表几乎也一致，唯一的区别是祁雪的星期六得在学校补课，祁雪买了一把就算两个人中间隔一条很宽的缝也能遮住雨的打伞，在后来几个有雨的早晨带在了身上，而再次遇到女孩却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祁雪不喜欢课余呆在班上太久，某个身影从视角掠过，某个声音于身后的角落响起，他都厌烦。当然他没再过分的想起女孩，有时候都会怀疑那个早晨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
正午12点的铃声按恩中时间准确敲响，尽管在祁雪多次确认后和北京时间相差甚远，可惜的是班主任的时间却和学校一致，无奈下只得将错就错。
只是老师帮我们把一节课45分钟延长到了50。祁雪提前收起了课本在老师不厌其烦的讲完然后说下课。祁雪偷偷的埋怨了几句还是迅速的冲出了教室。
祁雪敲门后，老妹可能是在厨房里忙些什么没有马上过来开门。而他也习惯了这种等待，在几次提醒后仍然忘了带钥匙，大家都失去了赖心。
楼下响起的脚步声，很轻但很容易的听清，缓缓的放大，祁雪想应该是隔壁老太太买菜回来什么的没放在心上。
随意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和耳机，就在还来不及把耳机的另一根线插入左边耳朵的时候，扶梯转角处出现的人影让祁雪有些意外的喜悦。
“是你，真巧啊”祁雪拔一只耳朵里的耳机朝向上走来的姑娘傻笑。
女孩和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先是诧异的，然后很可爱的轻扬嘴角的弧度，“你住这里？”女孩指了指祁雪身边紧闭的门。
“嗯，那个，你住隔壁还是楼上？”祁雪指了下隔壁然后又指了指楼上。
女孩在祁雪指向楼上的时候点头。祁雪莫名的一阵欢喜，在心里张牙舞爪。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祁雪想了下还是决定把这问题的答案得到。
“向欢，你呢？”
祁雪在想如何隆重而不失简洁的介绍自己，门突然打开了，挤出的小脑袋示意祁雪快点进出。
于是所有的话凝结成了两个字，“祁雪”
“那我先进去了”转身祁雪去推半路跑出来的妹妹。女孩在背后没做停留，直接向楼上去了，祁雪转身的时候没看到女孩，难免有些失望。
“哥，你动作挺快的哈”祁雪去厨房的时候发现老妹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