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梧桐
作者:避蛊时间:2025-04-14 20:14:39热度:0
导读:(1)他仿佛只是属于秋天的梧桐,当秋天离去的时,梧桐就因思念而死。他说他出生的时候,正是秋天,秋天收获的季节,许多人都很忙,他的出生是不合时宜的,于是他就一直的被忽视,不敢去想是厌恶。他就如一根莠草般
(1)
他仿佛只是属于秋天的梧桐,当秋天离去的时,梧桐就因思念而死。
他说他出生的时候,正是秋天,秋天收获的季节,许多人都很忙,他的出生是不合时宜的,于是他就一直的被忽视,不敢去想是厌恶。他就如一根莠草般长大了,虽然被忽视被厌恶,还是一味的长得高高而招摇。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秋天,那时梧桐的叶子大片大片的往下掉,他一个人就静静的坐在梧桐树下,紧皱着眉头任由那大片的黄叶坠在身上。我就站在对面看他,我也很喜欢梧桐,大片大片的叶,孤独而伤感。过了很久,他突然问我:“你说是黄叶自己想摆脱束缚争取自由,还是被树厌恶了它的老旧?”“这……”我愕然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突如其来的古怪问题。“可能,可能两种都有吧。”我结结巴巴地说。他笑了,露出满口的白牙。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用那双细长的单凤眼望着我。突然的就觉得他很有梧桐的气质。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捡去了我头上的落叶,“你很像小野菊,在秋天里静静的绽放的,淡蓝的小野菊。”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笑,其实他一贯不笑,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第二年秋天的时候,他留长了头发,已及肩,漂亮得连我也妒忌不已。他站在那片树林里,发丝和黄叶一起飞舞。他背着大大的画夹,很忧郁的样子。他递给我一张画:清冷的天空下,梧桐叶子漫天乱飞,却有一个角落,很惹眼地开着一束一束的淡蓝的小野菊。那时侯我才知道他是学美术的。他说他一直想留长发,可学校里是不允许的,而这时的他已离开学校有一段时间了。他说那里已找不到他所要的东西了,他必须去另一个地方寻觅。这年秋末他便去了巴黎。他给我寄了信来,信封特大号那种,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过了胶的梧桐叶子,他说法国的梧桐特别美,他在那里灵感如泉涌,很多时候,穿梭在梧桐林里,踩着干枯的老叶,听着叶子身体破裂的呻吟就会想到许多……
我也在过着我简单而平凡的生活,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同的两种人,他高傲而招摇,而我永远都是夹着尾巴在人群里麻木的生存。他有着他的高贵和高傲,来自梧桐气质的清高冷漠,我想他使适合巴黎的,因为那里满是他的梧桐。我在寂寞的时候总是想起他那孤傲的眼神,自由自在的个性。我一直渴望成为他那样的人,我以为那样我就不会再怕寂寞了。
后来他的信渐渐少了而且信里有一种颓废的味道。他已经流浪到了纽约,流浪---那是他的说法。我告诉他,让他回来,我说这里的梧桐再也没有人懂得欣赏了。他回信说,也没有人懂得欣赏他。我想他的境况是不好的,可是我却不愿点破。他说他那里的秋天已没有了秋的气味,他很怀念故乡的梧桐,可是他不想这样回来。
我一直不敢跟他说我是多么的寂寞,多么的想念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面对生活的一连串失败与挫折,我总是一个人偷偷的哭,哭过后第二天又重新笑着面对现实残酷的脸。我多么希望他回来,可是我什么都不敢说。
很久了,突然收到一封他的来信,他说他出卖了灵魂,出卖了秋天,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生活,他说他很累,心灵上的。生活真是他妈的虚伪,他让秋天的梧桐染上了铜臭。
我终于忍不住想叫他回来,可是这只是一封没有来处的信。很多时候,我都在幻想他突然的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展露着他那难得一见的笑脸,可是这都只是幻想。我很想告诉他即使他满身伤痕,一无所有都会有人深爱着他。
后来我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然而我又能干什么呢?我仿佛只是风筝飞离后的那截断线,徒留满腔的惆怅。
(2)
在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那单纯的笑容吸引住了。她不像那种光彩夺目的牡丹,她就像一掬幽蓝的小野菊,简单、纯洁、美丽。
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梧桐树下,我觉得我与梧桐是不可分的,就像骨与肉那样相连。特别是秋天坐在梧桐树下,看着大片大片的梧桐叶子往下掉,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悲凉就象大片大片的忧伤落在心坎上。我是一株无人照看的梧桐,从一出生起就被父母推来推去的嫌弃,十岁的时候父母便各自去寻找他们自己的幸福生活去了,留给我空洞的房子。只会在他们心血来潮的时候来一声自以为温暖的问候。他们总是以为给我钱就是对我的关爱,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穷得只剩下钱了。
我喜欢的东西只有梧桐,我喜欢用我的画笔将它们的心灵表现出来。我没有朋友,我只有我的梧桐。记得那天我在看梧桐叶子漫天飞舞,那就是我的生日,只有梧桐陪我过。她就那样突然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居然莫名其妙的去为她捡去她头上的落叶,真是傻了。她是我第一个朋友,如果她也认为是的话。她经常陪我坐在梧桐树下,默默地坐,很少说话。
第二年秋,我决定去巴黎继续我的学业,为什么选择巴黎呢?当然是那美丽的法国梧桐。可是我除了对伴我成长的梧桐留恋之外,对她竟也有了莫名的不舍。我卖掉了我的房子,去继续我对梧桐的向往。我没有和父母道别,他们也不需要我的道别,我想开始我自己的生活。我送了一幅画给她:梧桐和野菊在一起。
秋末我来到巴黎,那里的梧桐让我欣喜若狂,我决心一定要成为一个出名的画家,就只画梧桐。在巴黎这里我真的学会了很多,我终于可以用我的画笔展现梧桐的灵魂了。在这里我帮别人画插画广告,勉强维持着我的生活。虽然很累,很累,但一想到以后能让所有的人欣赏我的梧桐,我就有充满了力量。我总是不间断的给她写信,给她写信已成了一种习惯,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我已对她产生了依赖。
这样一年半后,那个一向对我很看重的导师居然要求将我的画以他的名字发表,我当然不肯!他竟然串通别人迫害我,将我从学校中除名,让我无法在巴黎立足。我心中的悲愤是无法言说的,可我又是那样的无能为力。就这样再也无法在巴黎生存的我流浪到了纽约。纽约是一个天堂与地狱交织的地方。没有任何资历和资本的我只能艰难的生存。我在满是流浪汉的天桥卖画为生。我已经很少寄信给她,每次都是写了又撕掉。我已经心力交瘁。在纽约我一次又一次的碰壁:我拿着我的画渴望能找到一个有良心的伯乐,可是那些所谓的大师们对我的画根本就不屑一顾,有的更是冷嘲热讽……我是多么的想念故乡,想念她,可是这样的我还能回去吗?我根本无法说服自己。
我在这里连自己都无法养活,除了我的画我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