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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爱是奢侈的晚宴。幸福是绝美的幻觉。1鸢最近失眠得格外严重,主动接下了深夜的播音任务。凌晨一点半,下班后回到家又打开电脑继续写稿。整个城市都彻底睡熟时,她回头看墙上的钟,指针已经快要走到三点。不情愿的躺
爱是奢侈的晚宴。
幸福是绝美的幻觉。
1
鸢最近失眠得格外严重,主动接下了深夜的播音任务。凌晨一点半,下班后回到家又打开电脑继续写稿。整个城市都彻底睡熟时,她回头看墙上的钟,指针已经快要走到三点。
不情愿的躺在床上,依然没有丝毫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思维开始有些模糊,杂乱的梦境涌入脑海。
清晨五点,随着梦境的结束,睡意也尽数离去。鸢起床泡了一杯淡茶,随手翻阅桌上的时尚杂志。爱尔兰音乐调得极低,不忍吵了旁人的清梦。
鸢是电台子夜节目的播音兼编辑,因为工作的缘故大多时候都是昼伏夜出,像生活在城市边缘的小鼠,远离硝烟弥漫的交际场所,倒也乐得彻底的清静安逸。

2
黄芪是理工大学正在参加毕业实习的穷学生,穷得每天傍晚要冒着刺骨的寒风或是迎着灿烂的夕阳将还残留着些许余温的牛奶送到各个陌生的小区,各个陌生的房间,各个陌生人的手中。在市场上充斥满各式乳制品的今天,黄芪需要小心翼翼对待的不仅仅是易碎的玻璃牛奶瓶子,更是这朝不保夕的实习工作。
深秋的风已有了寒意,黄芪骑着破自行车,听着牛奶瓶子在车筐里丁零当啷的抗议声,裹着单薄的衣衫往城市边缘的小区一路赶去。郊区的风像匹飞奔的野马,毫无顾忌的撞在脸上,纷飞的头发模糊了视线。
“叮咚。”
鸢的手指快速的在电脑键盘上游移,门铃突兀的在耳边响起。
黄芪低着头等待着,冰冷厚重的门缓慢的打开了。他看见了她。
身上套着宽大的白色毛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刚洗过的头发在脑后随意的挽着一个髻,丝丝清香滞留在单薄的空气里。手指纤细,面色苍白,表情落寞。落日的余晖散落在她苍白的侧脸上,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这是一张唯美得无法形容的画卷,一时间黄芪害羞得手足无措,一张脸涨得通红。
“这是你的牛奶。”黄芪说。声音有些颤抖,毫无底气。
“我没有订牛奶。”鸢说。语气平淡,不带丝毫感情。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伸手欲将门关上。
黄芪忙伸手推着门,问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黄芪的声音由大到小,越来越小。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旧鞋,手指慌乱的绞在一起,面颊更是一片绯红。
“鸢,叫我鸢就行了。”
随即,门关上了,鸢靠在门后冰冷的墙上,手指放在唇边,摇摇头。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议。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我的名字呢?”鸢喃喃的自言自语。随即又回到电脑前开始构建新的悲欢离合。

3
夜透彻的将城市笼罩,霓虹早就开始了虚假的舞蹈。门铃突兀的响起,鸢极度不情愿的离开电脑,放下满脑子的灵感。走到门边,往猫眼里一看。还是下午送错牛奶的那个男孩。鸢满心气恼的将门打开。
黄芪像个乖巧的孩子,羞涩的站在门外。看见他的一瞬间她心中的气恼居然一古脑烟消云散了。
有多久没见到过如此干净的男孩子了?多久,差不多十年了吧,高中毕业就再没见到过来了。柔软的头发耷在额前,是淡淡的褐色,明亮的眼睛里饱含笑意,笔挺的鼻梁,鼻翼边还挂着细小的汗滴,嘴角微微上扬。这些,都是一个惹人喜欢的、谦逊的人惯有的姿态。浅灰色外套,洗旧了的黑色休闲裤。不一样,和现在读书的那些孩子完全不一样。他,让鸢想到五四时期的那些智慧并谦逊的作家们。那些作家都是她喜欢的。
“进来吧。”鸢站在屋里,语气平淡的说,没有欢迎,也不拒绝。
不算宽敞的房间,落地窗帘半开半闭着,窗外路灯的光打在满地的杂志、CD、茶杯上面,光束显得断断续续。黄芪小心翼翼的跨过地上的东西,站在屋中间局促的不知该坐在哪里才好。
鸢看着黄芪窘迫的样子,抬手指着墙边的床,说:“坐那儿吧。”不知何时她已跃上齐腰高的窗台,随意的坐在窗沿上,纤细的双腿左右摇摆,赤脚,脚踝白皙精致。指尖有火星闪烁,是燃烧中的香烟。
黄芪偷偷的观察着鸢的房间。床上铺着洁白的棉布床单,细细看时有类似莲花的暗纹铺展其上。木床,单人的,简洁且孤单。屋角的音响破旧不堪,不时发出激烈的声音,有嘶吼,也有鼓声、电吉他声。抬头看向坐在窗沿上的鸢,她聆听着,认真并且安静。
“想听故事吗?关于我的。”鸢轻声说。眼神落寞。
不等黄芪回答,鸢径自说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将尘封在心底多年的故事讲给一个陌生人听,但,今天,就是想讲,如此而已。
“我就读过的高中学校位于一个小城市边缘的北山顶上,是历史久远的名校,出过外交官,设计师,主持人,歌手……还有他。”说到“他”字时,她发出轻微的叹息,又接着讲了起来。
“夏至日,球场上有男孩的汗水味,女孩的甜腻香味,还有栀子盛开的淡淡香气。我抱着课本,走向播音室。指尖抠着书沿,留下深深的痕。这是我第一次播音,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罩上大大的耳罩,我的声音近在咫尺。自由、动听、略略有点颤抖。声音以空气为媒介,自由的流淌。节目顺利的结束,我的指尖早已停止了颤抖,却有些寒冷,纵然时值盛夏。走出播音室看见了操场上停着一辆奥迪,车门上斜斜的倚着一个男人,头发很短很清爽,有着孩童般清澈的眼睛,淡淡的笑,双手环抱于胸前,指间有燃烧的香烟,身著灰白条纹衬衫和合体的黑色长裤。他看向我,问道,‘你叫做鸢?声音很好听。’”说到这里,鸢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她起身走到饮水机旁,端起一杯清水,喝下一口后,继续刚才的故事:“我径直向前走去,并不理会那个男人。面颊却无法掩饰的燃烧,手指颤抖得更加无药可救。只是几秒钟的眼神相遇,我知道我已经不可理喻的爱上了这个落拓的男人。他说他叫哲。从此我跟了他,只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而已。和他在租的狭窄公寓里煮泡面、抢频道、看电影、听摇滚、喝同一罐百事可乐、说一些无聊的话题。我热爱他的身体,像一个迷恋七彩糖果的孩子,近乎疯狂。夜里,我会用指尖轻轻的抚摸他的身体,额头、眉心、睫毛、鼻尖、嘴唇、脖子、肩膀,一直向下直至腹部。柔软并且健康。这样的触觉让我感到被安慰,这世上又有什么比安慰更令人快乐呢?十九岁生日那天,他说带我去吃哈达斯冰淇淋蛋糕,但没想到那是他给我的唯一一个承诺,也是最后一个。傍晚警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