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理性的理性父爱

最近有两次发现父亲明显地苍老了许多，一次是去年暑假，父亲打工回来，我去车站接他，他又黑又黄的脸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记忆中乌发一头的他也出现了零星的白发；另一次是今年寒假，父亲去车站接我回家，当我走出车站的那一刻，发现父亲明显的比以前矮了许多，那零星的白发也像星星之火一样遍布了整个头顶，零星的只剩下了记忆中的乌发。寒风阵阵袭来，我猛地打了一个颤，不敢相信这就是真实的，事实摆在那里，我只有唉声叹气的份。
曾经的我总以有一个年轻的父亲而骄傲。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与同学之间习惯比这比那，而父母的年龄也是比较的对象。我是独生子女，理所当然就成了所谓的“老大”，而那些有姐姐有哥哥的同学甘拜下风。记得有些同学才十几岁，而父母的年龄就五六十岁了，每当和同学谈起这些，不禁让我心生得意骄傲之情。
时间过得飞快，不经意间父亲变老了，矫健的身姿失去了往日的风采，随之而来的是深邃的眼神黑黝黝的皮肤以及陷入无常焦虑的酗酒。我总感觉父亲的一切变化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孩子，是他唯一为之奋斗一辈子的寄托。只要是关于我的，哪怕是天塌下来，父亲也能顶的起。父亲所做的一切让我无法拒绝又无法接受，无法拒绝的是父亲的那份稳重，让我心甘情愿接受他的父爱，无法接受的是父亲的那份辛苦，让我苦于无法报答。
昨天我身体出现了一些不适，每当深呼吸时，肋骨疼得要命。早上我独自去中医门诊，医生说不必担心，晚上回去热敷痛处就可以了。可是到了下午，肋骨疼得更厉害了，父亲担心得不得了，拉着我去了医院。来到内科大夫那，大夫在望闻问切之后，表情凝重的对父亲说，初步诊断是肋间骨神经痛，最好拍个CT仔细查看一下胸部。父亲问价钱是多少，医生说是二百四十元。没想到父亲说，好，马上去拍。二百四十元，对父亲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即便他知道这是医院骗人的把戏，可是花在我身上，无论多少，他也肯花。我和父亲来到CT影像室，拍CT的是一位热情周到的年轻女医生，比我大不了几岁。她把我领到CT机旁，和气地让我做好拍CT的那一系列动作，随后关上了门，让我孤零零呆在有强烈射线的房间里。在里面呆了大概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只是随着医生的“憋气”“喘气”做出自己的反应，而父亲叮嘱那位医生一定要拍仔细，并且开始了他那套非理性的逻辑。父亲打听了这位年轻漂亮女医生的年龄以及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话，即便是已经确定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还不忘夸大自己的孩子，他说：我这个孩子，大学快要毕业了，毕业后马上去市经贸委工作，要是你没男朋友，和我孩子谈谈也不错咯！当然了，这些话是我事后知道的，难怪从充满射线的房间里出来后，那位女医生对我更加亲切了，就连办公室里另外一个男医生也对我以礼相待。以前不管是去邮局还是银行，得来的总是横眉冷对，这日事让我感到很迷惑。呵呵，父亲给我答惑受疑了。
CT拍出来之后，把片子拿给内科大夫看，内科大夫看了看，说：没多大问题，只是拍了之后我们大家就放心了不是。随后，内科大夫拿出纸笺，写了一个药方子，临走时他又说：晚上睡觉的时候，热敷一下痛处，没多大碍。
在回家的路上，父亲和往常一样，哼着小曲。我却是有口难言，总感觉是上当了一般。但是，在父亲面前，却不能流露，我刻意去说些有趣的事，让哼着小曲的父亲更加高兴。回家后我问父亲，CT是不是太贵了，父亲说：知道这是骗人的，但是拍一次也不是很好嘛，反正我们是放心了。言毕，喜欢喝茶的父亲又端起了茶杯，与以往不同的是手变得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