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遥远

“叮……”
一阵盖过一阵的上课铃声，活似催命铃声。同学们陆续地走进教室，原本喧器热闹的校园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许文抬头看了看门口的班级牌——三年四班。他整了整衣领，紧了紧手中的课本。自认满意后才推开门，微笑着走向讲台。
台下在他踏进教室门那刻就沸腾起来，伴着女生的尖叫。
许文微笑着将书放上讲台，拿起一只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转头看向台下的学生，道：“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新的化学老师，我刚从大学毕业，还是实习期，我有很多方面不足，请大家多多指教。”
“老师，你长得好帅哦！”不知哪个女生开的口。
“对啊，校长老头不是有一条变态规定，不准俊男美女来学校教书吗？”
“是啊，我们一年级时不是也来了一位美女老师，没几天就走了。”
“听说是被校长开除的……”
“……”
台下像炸开锅的蚂蚁，你一言，我一语。许文早就听说过这个问题班了，当初他进这个学校时，校长就对他说，三个月的试用期。这个班的成绩无所谓，只要不出乱子就行了。
他似乎并不急着让他们安静下来，只是沉默地看着台下。班上的几个男生无意于这个话题，戴着耳机闭眼听起音乐。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只听一声断喝。
“许晓文，你给我站住。”
众人才停止讲话，一致看向窗外。众人皆一言不发，原本听音乐的几个男生似乎来了兴致，大睁着眼看向窗外。
许文有些好奇，开学第一天就有人如此生气，不顾形象地在教室门口大吼。他望过去，是一个披着长发的女生，头发太长，看不出什么样子，只瞧见身上穿了一件大大的校服，与她身材极为不符。
她的身后站着的是穿着职业装的教导主任，许文见过她一次，在校长办公室，那主任锐利的眼睛曾极为不屑地扫过自己一通，那种眼神使他当时有些气愤。
“许晓文，开学头天就迟到，还见了我就跑，你好大的胆子啊！”女人尖利的声音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那女生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
“把头发给我梳起来，低着头干嘛，你是罪犯吗？”
女生抬起头，举起手用手指梳了两下，便拿一根绳子系了起来。这是许文才看清女生的长相。她长得很美，小小的脸蛋，尖尖的下巴，白白的皮肤，漆黑的眼牟。只是表情过于冰冷，与她甜美的长相极不相符。
“许晓文，你今天迟到多久，还有校服带回家一个暑假，你可曾洗过，你究竟在想什么？”
“这事与你无关！”许晓文的声音有些干涩，口气极其冰冷。
“你再说一遍，我随时可以让你离开这里，你信不信？”
“随你便！”许晓文不再理会，径直走进教室，拣了个角落的位置，将书包扔进抽屉。自己则塞了个耳机，闭眼并不看四周。
“许晓文，你给我听着，回家把校服洗了给我检查！”
教导主任气呼呼地朝着教室大吼，见站在讲台上的许文，有些尴尬地点了下头。
今个儿算是开眼界了，竟有如此嚣张的女生，惹得那么凶的教导主任接近抓狂。许文再次看了看角落里的许晓文。她已将头发放下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个面部，但依旧可以看到她尖尖的下巴和艳红的嘴唇。

“许文，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嘈杂的PUB中，好友赵东举起酒杯，仰头喝完后，凑上前问道。
“原来当老师好难啊！”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许文，你啊！在大学里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我不知道有多嫉妒你。全校女生对你要多痴情有多痴情。你知道吗？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休学的。”
“少来了，我有那么能吗？”许文淡淡地笑着。赵东在大三那年突然休学，然后一声不吭地回到家乡创业，现在已是不折不扣的大老板了。
“我啊！知道在学校里怎么混也超越不了你，所以希望在另一方面有所超越。可谁知道你却甘愿做个穷酸秀才，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赵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人各有志嘛！做老师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
“不跟你讲了，都啥年代了，还梦想。古董级的脑子，梦想？呵？”赵东似乎缺了聊天的兴趣，一双眼睛色咪咪地向PUB全场扫荡，他在猎艳。许文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他专心致致地喝着啤酒，不时与调酒师闲聊几句。
“许文，快看，那妞好正点。哇塞，身材火辣死了！”赵东扯了下许文的衣服，喊道。
“我不感兴趣啦！”
“哇！那妞真美，舞池中就数她最养眼了。”赵东扯着许文的袖子，继续喊道。
许文无奈转头。赵东发现他半天没啥反映，扭头看向他，只瞧见许文一副目瞪口呆相。赵东正纳闷时，却发现许文站起来步入舞池，一把拉住舞得正欢的女孩子。
“许晓文，你怎么在这里？”
女孩略显惊讶，继而妩媚一笑，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她化了很浓的妆，绿色的眼影，长长的睫毛，穿着极露的吊带短裙，一骨子妖气。
“快回家去！”
许晓文淡淡笑道，走上前，双手勾住许文的脖子，低吟道：“回你家吗？”
许文还从没像现在这样，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他推开许晓文伸过来的手，淡咳一声，道：“你注意点，我送你回家去吧！”
“不要你管，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你算什么，管得着我吗？”许晓文脸色一沉，转身走出舞池，向吧台上的调酒师要了一杯极烈的酒。
“别喝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许文跟着她来到吧台，问道。
“知道这种酒叫什么名字吗？”许晓文望着杯中晶莹剔透的红酒，淡淡道：“叫做‘醉生梦死’！”
“HELLO，美女，在下可以陪你喝一杯吗？”
赵东不适时的出现，惹得许文有些不快。但许晓文似乎很开心，凑上前像见到了老朋友般亲昵地叫了声“宝贝”。
许文见自己劝解无效，又不能硬来，只能在旁边看着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灌着。其实许晓文很健谈，在跟学校里一点也不一样。她时儿有少女的娇羞，时儿又妩媚多情，时儿浅笑，时儿娇嗔，那样的女子，似乎天生就是个发光体。无论在哪，都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给你一次机会，带我回你家吧！”许晓文淡笑着看着赵东。
“我可不敢，有你老师在这，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赵东看着许文，淡笑道。
“老师，什么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