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生死

“去死吧！”一个中年男子被英俊的少年一脚踢开了。“姑娘，你没事吧？”少年扶起蜷缩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少年，一时语塞。中年男子捂着被踢痛的肚子向人群中窜去，周围的人齐声喝彩。原来中年男子到市场上买菜，不小心看上了这位楚楚动人的村中女孩，瞬时兽欲大发，急忙扑上去抱住了女孩。女孩挣扎不脱，幸好那位少年及时赶到，才免了一场灾难。
女孩遭到飞来横祸，惊恐不已，哪有心思继续卖菜。少年看出了问题的眉端，于是就买下了女孩的全部蔬菜，并劝她快点回家。菜是卖完了，女孩却哭了。“你怎么了？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少年关切地问。女孩却一直在那里做手势，嘴里吐不出一个字来，表情却很无奈。少年思索了一下：原来她不会说话，那么我叫她在纸上写出来吧。“姑娘，我给你一张纸，你把你想说的话写出来好吗？“那女孩点了点头。纸上的交谈便开始了。
“我没有父母，从小就被一个老板收留。九岁那年就被他逼来卖菜，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的菜很好卖。后来我知道了，原来老板叫人在菜地里喷洒了一种药，菜里面就有了这种药的成分，人吃过一次之后就会上瘾，所以就有了很多回头客。但是老板却将价格越抬越高，因此引起了很多顾客的不满，他们有时候就强抢我的菜，老板知道后就将我痛打一顿。”女孩的泪滴落在纸上，一种心酸蔓延在纸上。少年接过纸仔细地看，然后就写了起来。
“他们不是人，竟敢这样戕害无邪的童心，我一定要替你讨回公道。姑娘，我带你走吧，我会给你一个舒适温馨的家！你就再也不会被你的老板欺负了！而且我也要替大家讨回公道，将他绳之于法，不要让这种害人的菜再出售！”少年将纸递给了女孩。
女孩的泪一直在掉，澄澈的眼睛藏着深深的绝望，可爱的脸蛋刻着忧郁的伤疤。“没用的！谢谢你的好意！”少年看了之后觉得很纳闷，就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女孩既不打手语，也不写字，只是低着头。此时天空中的几朵乌云聚拢过来，恰似她阴霾的心境。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少年的头上。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忽然少年摇着女孩的肩膀要她给出答案。女孩开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后来就忍不住了，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写了出来。
“我十六岁的时候被老板卖到发廊，其实我是被强迫去做了妓女的。后来我不小心染上了艾滋病，之后就被那里的老板娘遣送回来。从此老板就对我又打又骂的，每天很早就叫我来这里卖菜，然后很晚才能回去。刚才那个中年男子就是我在发廊时经常糟蹋我的嫖客！其实我的归期已经不远了，所以你不用理我，我会自生自灭的。”
少年惊愕了半晌，好似遇到晴天霹雳，惊讶与愤怒的情绪搅做了无名之火熊熊燃烧。
“不过我有件事情想求你，我想在死之前当一回母亲，以答谢母亲生我养我之恩。她死前嘱咐我一定要把我们家族的香火延续下去。你能答应我的要求吗？”女孩再次将纸条递给了少年。
少年看完之后，合上了双眼，转身离去，此时所有的景物都黯然失色。面对繁华的街市、喧嚷的人堆，少年对着夕阳喟然长叹，留下一曲悠扬的无奈飘荡在宇宙。
几分钟之后，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出现在女孩面前，汽车上走下来一个人，那人牵着女孩的手上了车。汽车启程了，少年和女孩一起奔向岁月的终点站。身后传来一句话：“生有所牵，死有所挂，何必耿耿于怀呢？”